“没错,就是京察!”
赵宁妄拍了拍李格的肩膀,“殿下不要激动嘛,坐下来聊!”
说着,赵宁妄又给自已和李格将茶水满上。
“不是,老赵你疯了吗,咱们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京察,父皇肯定不会罢休!”
虽然李格向来都是孝出强大,可这么明目张胆地处置皇帝的官员班子。
这怎么看怎么不像太子做的事情。
真的要算起来,李格和赵宁妄也就是动了一个范仕诚。
像锦衣卫,皇帝的禁卫之一,他们抽掉一个卫的指挥使,影响不大。
至于其他官员的升迁谪贬,那都无关痛痒。
“京察那可是要动大夏整个官员体系的!”
李格叹了口气,“你让本宫去看历任皇帝的奏疏,本宫看了,哪一次京察不是闹出来许多动静,若是父皇自已主持还好,你让本宫去干,那不就是倒反天罡?”
赵宁妄有些奇怪地看着李格,心说,你倒反天罡的事情做得还少了?
“殿下,京察只是手段,目的是为了剪除严介溪的党羽,咱们不是为了闹出来个天翻地覆!”
说着,赵宁妄从袖子里拿出来沈炼给的那本卷宗。
“殿下你看,哪怕严世蕃已经被贬为民,但他这一路上都是被哪些人招待?”
李格皱着眉头看了起来,“知府……知县……竟然还有布政使司的官员?!”
赵宁妄轻笑道:“殿下,你说咱们两个去一趟江西布政使司,一路上有没有这么多大员迎接,他们会不会这么热情?
说不定咱们过去,他们还不情不愿的,盼着我们早些走!”
李格咂摸着,老赵说得很对啊!
恐怕本宫出游,各地的官员们都不一定欢迎本宫。
但他们对严世蕃的态度,那就太谄媚了些。
李格捏着卷宗,卷宗不厚,他匆匆看了一眼,却已经知道这本卷宗到底意味着什么。
“正常的官员们,咱们就按照吏部那边的考核记录,该升官的升官,该降的降,至于严党上下官员,咱们就不用留情了!”
赵宁妄一本正经地说道:“殿下你说那些贪污受贿,特别是伸手拿了朝廷银子的官员们,他们的钱财该不该充入东宫?”
“那必须的必!”
李格将卷宗拍在了桌案上,笃定地说道。
“那就开始京察,咱们也是为了父皇着想,等父皇回来了,看见如此一个郎朗的朝廷,父皇肯定也会开心的。”
赵宁妄心道,皇帝开不开心他不知道,但李格肯定很满意。
抄家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
李格的发家史,那就是一整个大夏官员的抄家史!
但李格似乎有些犹豫,“咱们仅仅只是为了发财吗,有没有其他的好处?”
“当然有!”
赵宁妄提议道:“殿下想不想当另外一个严介溪?”
“本宫去当首辅?”
李格挠着头,似乎在考虑,“父皇能同意吗?而且本宫志在四方,让本宫去当一个大将军,那也比首辅好啊!”
赵宁妄也是被他噎到了,“殿下,什么首辅啊,我的意思是,殿下可以像严介溪那般笼络天下官员,让朝廷上下,都成为太子党!
万一陛下回宫之后,和皇后娘娘那什么……又生了一个皇子那怎么办?”
李格摸着下巴,“老赵你说的倒也是,母后毕竟未到四十岁,万一本宫又添了几个皇弟那可就不妙了!”
李格也知道,自已那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仗着自已是皇帝的独子才敢各种横行无忌。
万一自个儿的皇帝老子想要练小号,那他岂不是没爱了?
“咱们不是说觊觎皇位,咱们只是在提前布局,毕竟谁能保证其他人能像殿下这般……”
赵宁妄扶住了李格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我不相信其他人能有殿下——”
“爱民如子!”
赵宁妄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
李格仿佛也被感染了,眼神里带着光辉,非常正。
“老赵你说得对,本宫没有别的优点,就是爱民如子!”
赵宁妄点头,似乎是在肯定。
“为了能让天下的百姓过得更好,殿下必须走上那个位置,而咱们也必须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必须要京察,让咱们的人都走上去,让天底下的底层小吏,都走上治理一方的位置!
他们会记得这是太子殿下的恩典,他们会知道,自已是谁的人!”
赵宁妄的一个大饼画下来,李格的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
哪怕皇帝高高在上,但朝堂上下的官员,几乎都只认他这个太子。
太子一令,天子退避……
“嘿嘿,嘿嘿……”
李格下意识傻笑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收住。
可赵宁妄却是直接大笑起来。
“哈哈哈,殿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将会是时代的开创者,而史书之上,必有殿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大夏中兴之主!”
“对,对,老赵你说的没错,咱们是开创者……”
李格顿时佩服起赵宁妄来,这一个个小词儿整的,不喝两杯都亏了!
“老赵,本宫以茶代酒,敬你!”
“殿下,咱们共勉!”
两个年轻人,在书房当中,举杯对饮,爽朗的笑声传出书房之外。
对了,书房里还趴着一个人。
瑟瑟发抖的刘瑾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
“夭寿了,真是夭寿了……咱家偏偏生个耳朵做什么啊,这是掉脑袋的话,你们怎么也不避一避咱家的……”
……
“殿下要京察?”
吏部尚书杨廷和刚刚从外面回来。
他便看见了桌案上,通政司送过来的东宫诏书,他深深皱起来了眉头。
“这个时候京察,难道真的是……不,十有八九是赵宁妄搞出来的鬼!”
杨廷和眉头紧锁,这个时候闹出来京察,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朝堂内外都已经传出了消息。
赵宁妄和严介溪开始针锋相对,而且赵宁妄下手非常凶。
许多人都看见了赵宁妄对严世蕃下的狠手。
严介溪被人敲闷棍,只怕也是赵宁妄下的手。
如果是歹徒的话,总得图点什么。
要是仇人,恐怕严介溪已经没命了!
也就只有赵宁妄做出来这般类似于泄愤的举动,才算是合理。
“他现在又要开始京察,难道是为了对严党斩尽杀绝?”
杨廷和这么想着的时候,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们怎么就能笃定老夫一定会配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