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通禀,裴某求见长公主。”自裴府离开,裴云归很快策马至长公主府。
以裴云归的身份,公主府的侍卫直接将人放进去了。
殿下今日主动去找他了,本该是欣喜之事 。可想起自已母亲说的那些话,裴云归心中忐忑难言,殿下还是因他受委屈了。
再顾不得其他,进了公主府便直奔内院。
“裴将军,你怎么来了?”
吟秋端着一盅甜汤经过,见裴云归急匆匆的模样问了句。
“吟秋姑娘,殿下呢?我有话想同殿下说。”
吟秋看了眼长公主寝屋的方向,面对裴云归脸色却不太好:“都入夜了,裴将军还来公主府,得到裴夫人的同意了吗?免得又被裴夫人认为是我们长公主不愿放过裴将军呢?”
吟秋的言外之意,裴云归自然听懂了,他的语气带了歉意:“我知道,今日之事是家母不对,我这会儿过来就是同长公主解释的,吟秋姑娘,殿下是否还未歇下?”
吟秋真是替自家主子鸣不平:“裴将军,您应该知道,长公主对您母亲客气,只是因为她是您母亲,并非公主怕她。
今日裴夫人一再拒公主于门外 ,实在过分了些。还说了那般令公主难过的话,您应该好好同裴夫人说道说道。”
“殿下她……很难过吗?”听了吟秋的鸣不平,裴云归心中泛起心疼。
吟秋指了指手中的甜汤,开口道:“公主白日从裴府归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奴婢才想着做盅甜汤给公主暖暖心。”
以往谢晏心情欠佳时,就喜食甜汤宽慰心灵。
裴云归接过甜汤:“给我吧,我去给殿下送进去。”
长公主寝屋外,裴云归还是先敲了敲门。
“吟秋,甜汤好了吗?还敲门作甚?你直接送进来啊……”知夏嘀咕着来开门。
见着来人微愣:“裴将军?”
裴云归点点头:“知夏姑娘,殿下还好吗?”
看了眼闷声趴伏在小榻上许久的主子,知夏摇头叹息:“今日公主去过裴府了,裴将军知道吗?”
裴云归点点头,见状知夏才侧身退出了房间。
寝屋内,谢晏趴伏在小榻上,双眸呆滞无神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只淡声开口:“本宫没胃口吃什么甜汤,先搁着吧。”
身后的人没出声,而是扫了眼屋内,取过一旁的披风动作轻巧给榻上的人盖上。
“初秋的风还是有些凉,殿下莫要受凉了。”
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榻上的人才动了动眼珠子,半侧过身子出声:“裴云归?今日不是给你们族中长辈庆生吗?怎么有空来长公主府了。”
“抱歉,殿下。”裴云归缓缓在榻前蹲下身子,满目歉意:“今日臣是真不知道殿下来裴府寻过臣了,臣还以为殿下……”还没气消呢?
“臣没想到母亲会同殿下说那些话,但殿下应该明白臣的?母亲所言,并非臣之所想。”
男人注视着对方的眸子带着期盼,他希望谢晏能懂他。
“我知道。”
谢晏回望着他笑了笑,裴云归心头刚松一口气,却又听她继续开口了。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母亲所言有理。”
男人眸光黯了下去。
谢晏还在说着:“我们必须承认 ,你母亲说的是事实。此次清溪源遇刺,你伤重确实与我有关。
还有前次冬至日,你在归京路上遇袭,归根结底也与我有关。”
还有前世,裴云归出征惨死,也与她有关。谢晏忽然觉得,自已于裴云归而言,似乎只是煞星。
与自已有了牵扯后,裴云归真挺惨的。
她终于还是开口了:“裴云归,要不你就听你母亲的话,离我远些吧。以你裴家嫡子的身份,以你自身才能,只要你想,你必将有一番大作……”
“殿下,臣不懂,你突然与臣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男人突然打断了谢晏的话,神色落寞,语气低沉:“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难道殿下还不懂臣的心意吗?”
“今日母亲说了让殿下难过的话,这事是臣没处理好,殿下放心,臣回去后会再次同母亲说清楚的,不会再让殿下从母亲那里受委屈。
可殿下应该了解臣的,母亲说的话并非臣的本意,臣生怕殿下误会,才夜赴公主府来解释。殿下,请你相信臣的心意,别再说那些气话了好不好?”
说话间,男人握着女子的手贴上了自已心口处,两人一同感受着心脏的炽热。
“若殿下推开臣,臣这里会很难受的,所以殿下,别推开臣好吗?”
男人一双眸子炽热,又满是希冀。
对上这般眸子,谢宴一时愣住。
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是垂眸抽回了自已的手。
“可是你别忘了,你是裴府的嫡长子,家中对你是寄予厚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