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竹汐没打算承认,只是微蹙眉头看向谢晏,语带不解:“长公主此话何意,倒叫臣女不解了?”
谢晏轻笑出声,也只是答非所问:“本宫也实在意外,林芷若竟能搭上罗二小姐的线,上演这么一出下药逼婚的戏码,就是不知二位何时这般熟了?”
谢晏言语间已经笃定就是罗竹汐帮了林芷若,毕竟在皇子定亲宴上旁人少有敢耍心计的。
可罗竹汐就不一样了,她也是定亲宴的主人公之一,想要做点什么并不难。而裴云归自已也回忆了当时的情形,他与同桌宾客共饮席间酒,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杯罗竹汐敬的酒了。
再者,谢晏察觉有异急着去偏院寻人时,罗竹汐还有意拖延时间。又听说了后来罗竹汐带着人浩浩荡荡前往偏院‘捉奸’一事,思前想后谢晏便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了。
罗竹汐只悠悠饮着茶,仿佛真的听不懂谢晏言语间的意思。
谢晏微抬眼眸看了眼对案而坐的人,继续感慨道:“兵行险招?事实上还真是险。毕竟罗二小姐备下的药极烈,林芷若这出逼婚的戏码确实差点成功了。”
若林芷若撑到了众人前往客房‘捉奸’之时,彼时就算裴云归没有与林芷若有出格之举,流言蜚语众口铄金,只怕他也要骑虎难下了。
想到此,谢晏的眸色冷了瞬。
“今日约见罗二小姐,本宫就是想请罗二小姐解解惑,裴云归到底何处得罪了罗二小姐呢?”
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句:“或者说,是本宫有何处得罪了罗二小姐小姐?”
罗竹汐搁下盏茶,只笑问:“长公主这是认定下药一事是臣女所为了?凭何认为是臣女所为呢?长公主可有证据?”
她始终面色平静,只疾疾不徐反问。
只见谢晏轻笑了声,看着对面的人开口道:“若不是罗二小姐所为,罗二小姐又何故这般平静?”
若真被人污蔑,不该是焦急慌张,或贸然无措,或愤怒驳斥吗?而不是那般淡然处之。
谢晏:“再言证据,若有心想查,本宫还是能查到的。”
“罗二小姐是聪明人,本宫今日特意约见,难道二小姐还要继续装傻不成。”
罗竹汐终于回看了谢晏一眼,只说了句:“既然长公主执意这般认为,那就当是吧。”
没有一再否认,也算变相承认了。
“为何要这般做?”谢晏心中确实不解。
似是想起了什么,罗竹汐双眸情绪翻涌,但她还是一笑带过,只说:“罪名不是长公主强加给臣女的吗?又何故来问臣女为何?”
谢晏静静打量了她一瞬,突然开口问了句:“罗二小姐准备支持我大皇兄了?”
思及罗竹汐的聪慧,又补了句:“或者说,罗二小姐早已选择了支持我大皇兄了吧?”
对谢晏所言,罗竹汐似乎不意外,只依然神色淡然,说:“臣女为何会与大皇子结亲,长公主又岂会不知?”
德安公主府那日的落水事件 可是掀起了一波风浪的。
谢晏惋惜的叹了声:“可我大皇兄……于罗二小姐而言,或许并非良配。”
岂料此言一出,罗竹汐神色骤变,面上维持的淡然神色被打破。看向谢晏的神色泛着冷意,还夹杂着不甘恨意。
那恨意无端让谢晏一惊。
“罗二小姐,你这是……”
“呵,长公主何必装傻?”罗竹汐神色冷然:“你和裴云归倒是美美满满了,可我呢?我和霍清封呢?”
只一句话,再加上对方眸中赤裸裸的不甘恨意,谢晏很快明白了什么。
“罗二小姐是在怨本宫和裴云归?”
罗竹汐神色皲裂,不想再维持假笑:“难道不该怪吗?”
可说着说着,却红了眼眶。
“若非裴云归提议让霍清封去扶丘国,霍清封又怎会与南宫紫宁相识。大家都赞霍清封和南宫紫宁大义,可又有谁在乎过我?”
“又凭什么你们都和和美美的 ,唯有我被人抛弃?凭什么?”
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罗二小姐,此刻正不满怒吼质问着。
谢晏没想到她因此记恨上了裴云归:“所以,你将忠国公的事归错于裴云归了?”
罗竹汐:“难道不该吗?”
“所以你早就和大皇兄是一伙的了?”
“怎么?三皇子少了罗氏的支持 长公主怕了?”
谢晏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疯狂:“罗竹汐,你莫不是疯了?此事裴云归有何错?你到底要做什么?”
罗竹汐勾唇一笑,却让谢晏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做什么?
长公主不是要和裴云归谈婚论嫁了吗?自然是让你们无法如愿了……”
……
“你的脸怎么回事?”
谢晏见过罗竹汐后,看见双眸满是疯狂的人,还有最后那句话,总觉得心中隐隐不安,便连夜见了裴云归一面。
却不料见到男人满脸淤青的脸。
裴云归垂着眸,神色闪躲,只答非所问:“殿下怎么这般神情?很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