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近山拜师夜不凡后,路小满认真学习起了医术。
看书,采药,制药。不近山上,除了路小满,就是夜不凡和童子夜冬。夜冬是夜不凡行走江湖时救下的孤儿,随夜不凡上山后便一直跟着他学习。夜冬这个名字也是夜不凡取的。夜冬年纪尚小,为人踏实乖巧,只是悟性稍微差了些,学习起来也慢一些。路小满倒是天赋异禀,冰雪聪明,也不知为何,她还挺喜欢药草的香味。夜不凡已过花甲之年,他也希望日后,他的医术能后继有人,便悉心传授毕生所学。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路小满在不近山上呆了三年。
“夜冬,你怎么又搞错了,这两味药不要放在一起熬,莲草放太多了……”路小满用手扇了扇夜冬正在熬的药汤,数落到。
“师姐,我知道了,我重新弄。”
“记得我刚刚说的那些,不要又搞错了!”
“小满,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你虽学得快些,但是也不能傲娇,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夜不凡来到药屋,看到路小满正在数落夜冬,他便嘱咐道。
“师父,我知道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可是,这山上的草药我都已经采遍了,也都全部认识得清清楚楚。你撰写的医经里面,还有很多我未见过的药材,师父,徒儿想下山走走,去尝一尝世上各种各样药草的味道,也可去江湖上走走,帮助那些需要救助的人,师父……”
“师父答应过你姨母,要好好照顾你,你现在还不能下山,江湖险恶,只怕你下得去,回不来了!”
“师父,如果一直守在山上,那我学那么多医术干什么呢,您当年不也是行走江湖,救死扶伤吗?”
“小满,下山也不是不行,但是你需想清楚你下山的目的,先不急着回答我,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想好了来告诉我你的答案。”夜不凡说完便离开了草药屋。
下山的目的是什么?她想去更多的地方,了解更多的药材,她也想去江湖上走走,用她学习的东西,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除了这些,她下山还有什么目的呢?这山下除了姨母是她牵挂的人,她已然也没有其他牵绊的东西了。要说还有什么,就是上山之前她醒来的那个地方,唤她阿里的那个姑娘,还有她口中的公子。可这些,已然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三日后,路小满来到夜不凡跟前。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为何下山?”
“采药,学习,治病,救人。”
“没有其他?”
“没有其他。”
“你骗不过师父。”
“师父,徒儿真心没有其他,跟着师父采药学医,徒儿志在此,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
夜不凡打断了路小满的话,“罢了罢了,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记住你下山的目的,还有,照顾好自己,便是。”
“谢谢师父的教导之恩,我只是下山一段时间,不近山依然是我的归宿。”路小满跪谢师父夜不凡。
次日,路小满便独自一人下山而去,他回头看看不近山,心想。“师父,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别担心。”
比起三年前的路小满,今日的路小满,对这山下更多的是期待,而不是仇恨。过去的记忆都埋藏在梦宁城,她的脑海里,只有在不近山上的这三年。而这三年,除了夜不凡和夜冬,她没见过任何人。这次下山,一切都变得更陌生,在山上她心性单纯,到这山外来,也许,单纯并不是一件好事。
路小满最先去的,就是平时夜冬采买的地方,烟羽城。烟羽城是江湖是出了名的盛产佳人的地方。这里的女子,个个轻灵可人,柔情百态,气若幽兰。江湖上流传着一句关于烟羽城的美言,“天下无奇不有,最妙烟羽佳人!”能在烟羽城寻得金玉良缘,是许多男人庸俗而又美好的梦想。或许也是因为众人对烟羽城的向往,来往于这里的人络绎不绝,才让这传说中的烟羽城,变得愈加繁华。如果说这是一个百花绽放的地方,那最美的那一朵,便是烟羽城城主竹世影的千金,竹灵。竹灵是千年难得的绝世美女,她眉羽秀婉,肤如白雪,纤手细腰,眼若星河,齿如含贝。又因为竹灵刚好到了可以婚假的年纪,众人都因垂涎其美貌,而来到烟羽城一睹芳颜。
路小满在街上听到了关于烟羽城的这些传说,自是长了不少见识,再仔细一瞧街上的少女,确实个个都是美人,她们身着罗裙,梳着精致的妆发,连走起路来都风姿绰约,再看看自己,粗布麻衣,不施粉黛,头发也是直接扎成马尾,在这里实在是算不得一个真正的女人。罢了罢了,反正她也不关心自己好不好看。不过这烟羽城确实是让人流连,她想着,在这城里转悠几天,再做打算。于是路小满吃了点东西,便找了个客栈住下,先美美地睡个好觉。
第二天,路小满一大早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失忆后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她准备在街上转悠转悠,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满足一下第一次来到大地方的好奇心。路小满也好奇,这烟羽城的绝世美人竹灵究竟长什么样,多少男人想娶的女子,大概就是仙女下凡的样子吧,虽然自己也是个女人,但是她也想见识见识,众人嘴里的倾世美颜,不枉来这烟羽城一趟。
逛了一早上,路小满找了个面馆吃东西。坐下来,便听到邻桌的两个人在讨论关于竹灵的事情。路小满本想着,这里除了谈论美人,就没有其他可以谈论的事情了吗?也太没意思了吧!不过仔细一听,烟羽城下个月有好事要发生,竹世影要在烟羽城举办一场比武招亲大会,在比武招亲中胜出的人,便可迎娶这位世上绝世美人为妻。也就是说,想要娶到竹灵,必须要是武功盖世之高人。也是,这等绝世佳人,不是谁都能轻易得到的。距离比武招亲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必定是天下一大盛事,不如留在这里,看看热闹再走也不迟。路小满想了想自己下山的目的,再看看自己的盘缠,如若天天住客栈,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住不上了,不如找个地方做点工,有个吃住的地方,又能小试牛刀,看看自己的医术。吃完面放下筷子,路小满便开始打听烟羽城的药坊,毕竟也是神医调教过的,找个药坊寻个差事,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烟羽城确实是挺大的,路小满绕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烟羽城最大的药坊,仁心药坊。药坊确实很大,里面的草药,有一些,路小满还未见过。几个伙计在忙碌着抓药。看到路小满走进来,一位伙计问道。
“姑娘,请问看病还是抓药?”
“我有些不舒服,可否找个师父给我看看!”
“姑娘,里边请,今日看病的人多,劳烦您排队等候一下!”
“好嘞!”
路小满看了一眼,老老少少不下十人,都排着队等着把脉看病。原来江湖上,那么多人需要看病,如果师父下山来开个药坊,排队的人可得把门给挤破了。等了一会,终于轮到她了。
“姑娘,请问哪里不舒服?”一位年近四十风韵犹存的女医问道。
“神医夫人,您是这里的老板吗?我学医三年,想在这里谋份差事。”
“我们这里不缺人手,没事的话你先离开,后面还有人等着看病,请!”女医面不改色地拒绝了路小满,继续给其他病人看病。
路小满走到了一边,在旁边观看女医给其他人看病。
“夫人,请问哪里不适?”
“我这两天睡不好觉,胸闷气短,坐卧难耐,可是有什么大病?”
女医把了把脉,准备说话时,路小满抢先插了话。
“夫人,许是近期操劳过度,心神损耗,并无大碍,给您开副药,服用三日便好。路小满拿起笔写起了方子,五味子、党参、首乌藤……另外再拿一副洋甘菊橙花熏香,放置于屋内,内服加外醒,镇静安神,三日便好。”
“你是……”那位看病的夫人看了看路小满,有些疑惑地问道。
“夫人,她是这里的学徒,她说得没错,我这就给您开方子。”女医听到路小满一字未差地把药方开了出来,有些意外。及时解释道。
说着,女医把药方,交给了病人。
“多谢柯夫人!没想到您这里的学徒,也这么厉害。”
“不客气,您慢走!”
原来,这位女医便是烟羽城有名的柯夫人。柯夫人出生于烟羽城名医世家,怪不得年近四十了还是风韵依旧,医术高明。她一生未嫁,据说曾经也有过心爱之人,许是年轻时在感情上受过伤害,便决心不再嫁,而是成为了烟羽城有名的医者。
等那位病人走后,柯夫人打量了一下路小满,这个姑娘年纪轻轻,倒是对病理和药材十分熟悉,颇有当年自己的样子。
“以后就在这里帮忙抓药吧!学徒没有工钱,有吃有住,没问题的话,现在开始就去前面帮忙抓药吧!”
“谢谢神医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差事,还是这烟羽城最大的药坊,路小满高兴坏了,便开开心心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