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云虽然有帮手,但比不过夏沫染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很多小路都是熟悉的,像是森林里的鹿,没有那么容易被初入林子的猎人捕到。
苏晓云本就对她积怨颇深,此刻更是被调起所有的怒气,不用手下来帮忙,非得要亲手抓住她,狠狠的叫她知道,什么人是不该觊觎的。
夏沫染好像没有力气跑多远似的,并没有朝人多的地方跑,而是就在周围和苏晓云兜着圈子。
只是她好像显得不太聪明似的,明明看到前面有石头,还是绊倒了一下,摔得膝盖和手肘都破了皮,出了血,她爬起来,继续朝能躲避的地方走,即使面露痛意也根本不停。
苏晓云看见她这幅样子就想笑,也不急着把她控制住,仿佛享受到一种凌虐和碾压的快感。
只是,苏晓云怎么也没有想到,傅信言会这么快的找到这个小镇。在看见他的时候,她的语调都变化得很是诡异,“信言哥哥!你怎么会——”
傅信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破了一切,懒得听她所要敷衍和遮盖的辩解,“你对夏沫染做了什么?”
苏晓云僵硬。
她没有回答,傅信言也不是很需要这个回答,比起对苏晓云的怒气,明显还是对夏沫染的更多一些,跑?有本事就再在他的面前跑一次!
然而,冷厉的面容在看见因为摔倒和被刮到而一身狼狈,遍体鳞伤的夏沫染时,全部变成了难言的复杂和一丝很快划过的心疼。
夏沫染看见他的第一秒就浑身僵硬,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她。
傅信言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俊美的脸庞上是让人心惊的阴冷。
夏沫染下意识要后退一步,可才动弹一下,立刻有天旋地转的感觉,腿脚也变得不像是自己的,虚软无力,直接朝后仰倒了过去,她是真的精疲力竭了,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傅信言大步向前,一把接住了她软倒的身体。
“傅……”
夏沫染拧着眉,神情很疲惫无力,才叫出第一个字,就整个失去了意识。
傅信言将她直接抱起,不用听到什么话,她浑身的伤痕和憔悴的状态已经能够说明许多。
夏沫染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的事实,叫傅信言心里的愤怒奇异的减少了很多,甚至还有几分带着心疼的‘幸灾乐祸’,叫她愚蠢的跑开,这都是活该!
苏晓云看见娇小的女人躺在傅信言的怀里,指甲几乎都要扣进掌心里,笑得勉强,还没有张口,就被傅信言直接打断,“你不用解释什么,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苏晓云,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动她。”
苏晓云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得出来,把傅信言当成蠢人才是最蠢的蠢货。
她还是不能甘心,这么多年下来,不相信傅信言就真的被夏沫染那种人牢牢套住,夏沫染凭什么?难道她所作的一切,到头来就真的只能是一场空?
她不甘心!
“信言哥哥!”苏晓云切切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了医院也不肯离开,而傅信言始终都没有再和她多说一句话,直等到另外一个男人急匆匆赶来时,他才似笑非笑的出了声。
“苏晓添,看来你们家里的家教的确需要好好改良了。不是看在她是你的妹妹和从小长大的情份,我早就让她滚出苏家了。”
滚出苏家。
苏晓云的脸色都白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看着风尘仆仆的苏晓添。
苏晓添的神情不比她好看到哪里,也对她求助的眼神视若无睹,冷淡得好像只是陌生人,“你回家去。”
“哥……”
“回家!”
苏晓云的心凉了好几度,“哥,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是才找到夏沫染的!”
没有人愿意听她的争辩,和夏沫染比,她或许连一根指头的价值都不值。她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绝不会再给她欺负夏沫染的机会。
苏晓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回过神,发现嘴唇早就被咬出了血。
后悔,她真的好后悔,就只是慢了那么一步!
苏晓云回到风城,而苏晓添就和傅信言都守在了这边的医院,总要等人醒来才能把她带走。
本来两个男人都是寸步不离的,但傅信言来本就是抛开了公司的事务,没一会儿就皱着眉头去接电话了。
夏沫染这时候醒来,浑身都痛得不行,脑袋更是昏沉得不行,看到病床面前的苏晓添,又是惊喜又是愧疚,“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突然离开的。”
苏晓添看着她干燥发白的唇,连忙先喂她喝了点水,对此根本没有责怪的意思,要不是傅信言过分的紧逼,她也不至于这样出逃。
“小染,这怎么能怪你呢,我只是很担心你,看到你没事就好了。”苏晓添的声音很温柔,看着她的眼神也不遮掩的带着心疼和理解。
夏沫染心里舒服了一些,只是想到另外一个人,难免有些不好开口,没料到傅信言把这一幕早就看在眼底,不悦的出声,“人既然已经醒了,就不麻烦苏先生了。”明摆着要赶人。
苏晓添气得快要笑了,也不知道谁才是夏沫染的男友?
他想起那份荒唐的合约,正好这时候可以亲自听到证实,“小染,我在他那里看到一份合同……”
夏沫染明面上没有表现什么,但瞳孔都因为惊讶而放大了,看了一眼不远处冷着脸的傅信言,缓缓低下头,对等待回答的苏晓添道,“不是,这些都是真的。”
苏晓添震惊,不愿相信,“小染,你不要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如果这都是伪造的,我一定可以帮你的。”
傅信言没有出声,好似冷淡到不行,只一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出卖了真实的心情。
如果是在王妙的事情之前,夏沫染不会这样卑躬屈膝。但她想要留在傅信言的身边报仇,这份包养合同就成了一份趁手的工具。
夏沫染再次承认这份合同是自己签下的,不是什么骗局,清楚看见苏晓添的眼眸变得黯淡失色,喉头哽了鱼刺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