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车吧。”傅信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回头看见苏晓云还呆呆地坐在车上,“怎么,不饿?”
“没有没有,有点走神了。”苏晓云赶紧下车,临走前瞟了眼空荡荡的副驾驶,心里又泛起了一股酸。
傅信言从来不允许她坐在副驾驶上,说是会影响到他开车,副驾驶向来不让人坐。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很认真,苏晓云理智上是相信的,但总直觉哪里不对。
“欸,那是什么?红红的跟血一样。”苏晓云看到了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傅信言又催了一次,她连忙收回放在副驾驶上的目光,转身跟着他走出车库。
不对!那红色的痕迹分明就是血!傅信言是不可能受伤的,就算受伤流血也不会在副驾驶上,所以这肯定是另外一个人的血。
是谁?
苏晓云一边低头思考,一边跟着傅信言走,结果没走两步就撞到了地下车库的柱子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你再这样低着头走,迟早撞出脑震荡。”傅信言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苏晓云却没心情去想他是不是关心自己。
“脑震荡……夏沫染?!”苏晓云仍没抬头,喃喃自语。
是了,那天宫希泽绑走夏沫染,最后是傅信言送她去的医院。
苏晓云红着眼睛抬头,有心质问傅信言是不是让夏沫染坐了副驾驶,但他已经走远了,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快步追上,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不管那个位置坐过谁,最后也一定是她的。
苏晓云的眼中闪过一道厉光。
“阿嚏!”坐在位子上的夏沫染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背后一凉。
“怎么了?”菜还没上来,苏晓添到也不嫌弃她对着桌子打的喷嚏。
夏沫染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衣服没穿多,着凉了。”
见状他也不好多说,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
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盘子走进包厢,夏沫染礼貌道谢,刚想有所动作就被苏晓添拦下。
“所有的东西都会在我们面前由材料变成成品,这是这家店的特色。”苏晓添凑近夏沫染的耳边,低声说道。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突然被靠这么近夏沫染还是有点不适应,就朝旁边躲了躲,动作稍微大了点,差点打翻桌上的茶,引来正在做准备的服务员的注意,惹得她一阵尴尬。
没让他们等太久,一杯茶下肚的功夫,厨师就走进了包厢。
“这里的主厨,松下先生。这是我的,朋友,夏沫染小姐。”苏晓添左右介绍了一下,夏沫染选择性地忽略了他介绍她的时候停顿的那一下,让她有点意外的是他连主厨都认得。
松下跟夏沫染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苏晓添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夏沫染正想看看这位大师神乎其技的操作,一位服务生就走了进来,用日语小声跟松下交流了几句,她听不懂,但看得到松下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
松下说了句失陪,就跟着服务生出去了。
“看你这坐立难安的样子,出去看看?”苏晓添实在看不下去夏沫染跪坐在榻榻米上,性质缺缺的模样,提议道。
“什么坐立难安,我只是无聊,而且,那可是你朋友,你不担心吗?”夏沫染反驳道。
苏晓添也不跟她吵,站起身,把她也拉起来,两人走出包厢,随便找了个服务生问松下在哪。
服务生是日本人不会说中文,可苏晓添会说日语。
夏沫染在旁边听他们讲了一串她根本听不懂的鸟语,表示语言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走吧,在那边。”苏晓添已经问完话回来了。
夏沫染看了看他示意的方向,也是个包厢,不由调侃道:“看起来,你的关系没有人家的硬哦。”
苏晓添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接近那个包厢的时候,夏沫染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声,而且其中一个声音很像松下,扭头看了身旁的苏晓添一眼,他也眉头紧锁,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而松下明显面对着一个泼妇毫无招架之力,出于友情的角度,苏晓添还是推门进去了。
就在门开的一瞬间,里面的声音立马全部消失,松下和包厢中的女人同时扭头看过来。
夏沫染真的想仰天长啸,道一声“孽缘啊”!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苏晓云这个煞星。
没错,包厢里这个疑似泼妇的女人正是苏晓云。
这家店也就是最近很火爆的“和风”寿司店。
夏沫染幻视了一周,包厢内的情况尽收眼底,发现傅信言真的不在,有点疑惑。
不过想来也是,要是他在,苏晓云怎么可能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哥?!”夏沫染被苏晓添挡在身后,是以苏晓云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她,不过下一秒她就被点名了,“你怎么又跟夏沫染在一起!”
“如你所见,吃饭啊。”夏沫染耸了耸肩,无奈地走出来,她本来想避战的。
“哥你怎么能……”
“今天信言没有跟你一起来吗?”苏晓添及时打断了苏晓云即将脱口而出的大片骂语,问道。
苏晓云顿时安静了,小声说道:“他去洗手间了,等会就回来。”
“洗手间?是去公司洗手间了还是回家里洗手间了?洁癖这么严重,不行啊。”夏沫染立马就看出了不对,按照惯例,这种时候苏晓云应该趾高气昂地拿傅信言来气她。
“你!”苏晓云被噎了一句,却无力反驳,傅信言确实先离开了。
他们刚坐下,傅信言就接到电话说公司有个报表出了错,要傅信言亲自过目一下,苏晓云正想展示一下自己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一面,让他先走。
没想到的是傅信言根本没管她的意见,直接站起来走了。
然后端菜进来的服务生看见她难看的脸色,问了一句,她听不懂日语,以为被嘲笑了,这才闹到了松下那里。
“你对我的洁癖有什么意见?”这个声音在夏沫染的身后响起,她全身僵硬地转过头,果然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傅信言。
“信言哥哥!”苏晓云看见傅信言,那叫一个大喜过望,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