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飞涵!”叶父攒着力气费劲地举起手想要再给叶飞涵也来一巴掌但是最终停住了,伸开的手掌合拢只留下一根食指指着叶飞涵的鼻子道,但是明显中气不足气势不够。
“老叶,别气了别气了”姨母继续边拍边从上至下地抚摸着叶父的背,不再敢抬头看叶飞涵或者安莘莘了,瞧那模样倒像是心虚了,果不其然呢,安莘莘本来还有几分疑惑,姨母十几年如一日的对叶飞涵好怎的一点不曾打动他,原来是曾经还有这段不堪的过去,插足他人的婚姻逼死正室强行上位?她这姨母还真是有几分手段呢。
“老叶,我们还是先走吧,我先带你去医院,下午的飞机赶不上就改签好了”姨母此时也顾不上安莘莘的事情更顾不上叶飞涵的心情,搀着叶父一步一步艰难地与原地的那二位后辈擦肩而过,旁若无人似的也没打个招呼。
看着二老渐渐走远,叶飞涵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关心安莘莘的伤势:“莘莘,你的脸…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疼”莘莘的声音哽咽着,抬起头迎向叶飞涵的目光里饱含着无尽的委屈,眼眶此时也积攒着泪,只需稍稍眨一下便能化成大滴大滴的泪珠滑下脸庞了。
“对不起莘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毕竟与我有关”叶飞涵此时除了自责不知道还该干些什么了,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很明显这件事就是自己父亲的错,他身为儿子自然是难辞其咎。
“没事,我没事啊,哎呀不要在我爸妈面前搞得我好像很憋屈似的”安莘莘伸手擦了擦眼睛,把泪都带走了,随后望向了叶飞涵放在身后的那只手上。
“是刚刚买的菊花吗?开的真好呀我妈肯定会喜欢的”安莘莘从叶飞涵的手里接过黄菊,捧着花将它放在了父亲母亲的墓碑前,热辣的阳光照耀在菊花上,残留的水珠发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更衬着那菊花的黄无比鲜艳、干净、纯粹。
“谢谢你啊飞涵”莘莘蹲在了墓碑前并未起身,背对着叶飞涵说着这句话,这话轻飘飘的却是准确无误地飘进了叶飞涵的耳朵里,他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看着眼前的安莘莘他却不敢轻易打扰了。
莘莘的目光从黄菊上转移到墓碑,她的手也不自觉地随着视线抚摸上了上面篆刻的碑文,忍不住感慨,命运是这样的无情,让那曾经还活生生的人啊如今竟成了石头上冰冷的字符。
多年前那对善良的夫妻只是想规劝误入歧途的妹妹回头没想到却给自己带来了无妄之灾,可是真正的凶手呢却逃脱法网逍遥快活了十几年,何其不公平呢。既然老天无眼那安莘莘便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亲自纠正这道错误!
莘莘的眼神突然由悲伤变得狠厉,在叶飞涵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的恨她的狠此时已然发泄的淋漓尽致,可是她真正该做的才刚刚开始。
照得人发昏的日光、墓碑、刚刚的巴掌、过于激动的情绪,安莘莘的脑子里一片混沌,被一切弄得迷糊的很,突然眼前一黑竟直接昏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仿佛突然有道光带领着她回到了母亲离世的那一天,也是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一天。
她曾说自己没来得及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其实不然,她骗了所有人,在母亲最后的时光里她曾回国尽了最后的孝道。
那时,安莘莘在利兹已经进行了一年的学业,在新学期开始的一个星期以前收到了国内母亲呆的那所疗养院传来的消息,是院长联系的她,也是在这个时候莘莘才知道原来母亲不光精神有问题身体更是在长年累月的辛苦下已近灯枯,再加上她不肯服药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
安莘莘当时就买了机票回了国,心急如焚地赶到了疗养院,冲进病房的时候,她看着母亲正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削着苹果抬起头冲她笑,两颊红润有光泽看上去人也是精神饱满恢复常态,她那时心一惊,顿时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莘莘在剩下的日子里就这样静静陪着母亲,像平凡的母女一般在清晨早起散步、吃早饭,午后下下棋夜晚谈谈心,她跟母亲聊到在利兹的学业聊到英国的风土人情,聊到去普罗旺斯看过的薰衣草在伦敦见过的大本钟。
她边跟着母亲一起回忆过去的生活边后悔自己的不懂事和不知道珍惜,父母在不远游,可她一心只想着‘疗伤’,忘记了故居的亲生母亲。
最后的时光是那样短暂,不过三天母亲的病情就急转直下,医院已经出了病危通知书,安莘莘在床边哭着握紧母亲的手哽咽道:“妈,我去找姨母,她的丈夫很有钱很有钱,她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医生来救你的”
“莘莘,不要去找她,不要,以后要离她、离叶家的人都远远的”母亲艰难地拼尽最后的力气说着,声音虚弱确是那样不容置疑。
“妈,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提她,为什么她明明过得那么好却看着我们苦了十几年都不闻不问,你们明明是亲姐妹啊!”
“莘莘,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母亲叹了口气撇开脸不愿多说。
“妈,求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莘莘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床单上,浸湿了一大块,母亲听着莘莘绝望的恳求声沉默了好久,最终才缓缓转过头来,一字一句地说。
“就是她!害死了你爸”
事情的真相发生在更早之前,那时莘莘一家三口本来很幸福地生活着,母亲有个妹妹在A市工作,逢年过节偶尔回H市与大家团聚,可有一天不是节日妹妹却突然回来了,身边还带了个男人,一番交谈才知道这男人是妹妹新交往的恋人,比她大了十几岁不说更是离了婚有个九岁的儿子,妹妹此番回来就是要告诉姐姐自己将要结婚。
母亲自然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百般劝阻却毫不起作用,索性直接把妹妹关在了家里不让她出门。
谁知道男人寻不到妹妹便直接上门强人,态度蛮横、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