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你就这么放心,你还真是可以。”
陈河冰凉的话音刚落,方婳就立刻接了上去,“可是陈先生,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地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确实跟我没关系,但是你现在跟我一张桌子吃饭,要不是因为夏良栖是流流的心理医生,我早就带着流流回家了。”
陈河放下筷子,盯着她。
“那就是说今天陈先生能赴宴,还要感谢您赏脸,要不要我和良栖,肖铭三个人一会儿吃完饭给您鞠一躬,感谢您的大驾光临?”
方婳也放下筷子,回望着他。
陈河的脸色似乎沉到了谷底,他的声音仿佛都带着寒气,“你不需要跟我针锋相对,下午是良栖说你要过来,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所以我尊重良栖的意见,也为了报答她这段时间对流流的照顾才组织了这次的饭局。我没想到你这么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到这儿告诉我你的这些破事。”
“破事?那你觉得什么事好事?”方婳反问道。
陈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平静地重新拿起筷子,给流流夹起来一块她最爱吃的青菜,轻声叮嘱道,“要细嚼慢咽。”
流流眨了眨小眼睛,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漂亮姐姐和哥哥之间为什么忽然之间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但是作为女孩子,她的心还是偏向方婳姐姐这一边的,“哥,你不要这样和方婳姐姐说话。”
陈河淡淡一笑,“快吃吧。”
方婳抿了抿唇,刚要拿起筷子也继续这场晚餐,耳边却忽然听到陈河缓缓说道,“等你吃完了,哥带你回家,免得跟人学坏。”
“你说跟谁学坏?”
方婳彻底听不下去了。
“方婳。”夏良栖急忙抓住方婳的手臂,她很担心势态继续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可能会往不好的一面发展,她试图阻止她,然而却已经来不及。
方婳已经站起身来。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左右我的感情生活?我什么时候遇到的,我认识了多久,我以后会不会被骗,这些难道不是都应该跟你毫无关系吗?你为什么现在要来冷嘲热讽我?”
“我没有冷嘲热讽你。”
陈河像是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直视方婳,眼神中有一丝疲倦。
“那你就不要说流流会跟我学坏,也请你不要对我再进行这种人身攻击。”
见陈河没说话,方婳便转过身来,对着夏良栖道,“我男朋友是游泳教练,明天他说要带我去市游泳馆,让我早上九点等他。你知道的,我是旱鸭子,他会教我游泳,你带着肖铭也一起过来见见他。”
“你就不能找个有别的爱好的吗?”陈河忽然冷冷开口。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忽然就变了心,今天的饭吃得很糟心,当知道她明天要去穿着泳衣见另外一个男人时,他的心就更烦躁了。
但是话刚出口,陈河就后悔了。
人家才刚刚指责你多管闲事,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呢?
“算了,当我没说。”陈河叹了口气,“我吃饱了,我出去等你们,你们慢慢吃。”
陈河拉开凳子,自己独身走了出去,夏良栖平息着自己飞快的心跳,使劲地拉了拉方婳的手臂,“你这是干什么呀。”
方婳僵直了身子站在那儿,半晌没有动弹。
好一会儿,她才有些失魂落魄地重新坐了下来,声音低得连她身边的夏良栖都快听不清了,“明天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他不去,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夏良栖闻言,顿时僵在了那里。
这顿饭算是再也吃不下去了,夏良栖带着流流找到了门外的陈河,陈河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你和肖铭什么时候回青川?”
夏良栖顿了顿,答道:“明天从游泳馆回来,我们会一起回去,毕竟青川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们。”
“好,路上注意安全。我和流流……”沉默了几秒,陈河继续道,“就不送了。”
“好。”
夏良栖听到陈河的话时,心中不禁沉了几寸。
如果陈河明天真的没有出现在游泳馆,大概方婳和他的缘分,就真的彻底断了。
和陈河、流流告别后,夏良栖和方婳,肖铭三人往酒店走去。
还是老样子,方婳和夏良栖住在一起,而肖铭则选择了隔壁的房间。
刚一进酒店的房间门,方婳就嚷嚷着自己要先洗澡,希望夏良栖把浴室让给她。
“为什么这么着急?”夏良栖一边放下挎包,目光扫了一眼方婳。
“坐了一天的车,车上很热,出了很多汗,脸上黏腻腻的不舒服。”
方婳淡淡答道。
夏良栖沉默了会儿,轻声开口,“是不是又想偷偷背着我哭?”
方婳:“……”
“夏良栖,我知道你是学心理学的,但是你能不能不把你那套通过微表情,微动作来观察人的手段来用在我的身上啊,我到底还有没有隐私啊?”
方婳绝望地往床上一倒,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夏良栖深深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心理会不舒服,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用这种方式呢?现在陈河对我和肖铭都已经打开了心结,或许你用正常的方式再和他告白一次,他就真的答应你了呢?”
“不是的,良栖,你不了解他。”
方婳摇摇头,闷声道,“他是一个很慢热的人,他之所以接纳了你们,是因为你们对流流的照顾感动了他。”
“可是我和他不一样,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一样,友情对比与爱情,还是得来的容易。我要和他成为朋友,可是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就可以了,但是我要成为他心底的那个人,却要比这个难得多。”
“我必须要清楚地知道他的内心所想,我不希望因为任何其他的因素而错过他。他慢热,好,那我就用对付慢热的人特有的方式来对待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方婳……”方婳的这番言论说得夏良栖心中一阵翻动,她开始心疼她,“你要找到一个条件合适的人……其他人……其实并不难的。”
“你也说了,那是其他人。”方婳从床榻上坐起来,苦笑着望着夏良栖,“任何一个其他人都不是陈河,我只喜欢他,好久了,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