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流见到哥哥的到来情绪变好,连带着病情也很快痊愈了。
两天后,流流出院,夏良栖和肖铭也打算要回青川,陈河带着流流要去送夏良栖他们上车,被夏良栖笑着拒绝了,“流流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抵抗力差,你就不要让她再掉眼泪了吧。”
夏良栖说得没错,从知道夏良栖要回青川起,流流就会时不时地抹眼泪。
“可是是她坚持要送的,”陈河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虽然很淡,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但夏良栖也捕捉到了。
“不能什么都由着她。”夏良栖笑着摇摇头,流流的心理问题并不严重,在她自己愿意试着敞开心扉的前提下,夏良栖更愿意给她足够的时间和自由去自己试着调节和面对,但是为了能够多见一见她,夏良栖还是答应了流流的要求——在外婆病情好转之前,她跟随哥哥生活,夏良栖如果周末有时间就会看望她。
陈河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夏良栖话中的深意。
他不能再想以前一样将流流放在自己为她设置的“无菌环境”里生活,那样并不是真正的保护她,反而是害了她。
“放心。”
陈河轻声应道,说罢,他转身招呼了下在一旁踢石子玩的流流过来。
陈河笑着揉了揉流流的小脑袋,“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啊,是你的良栖姐姐不让你去送她,可不是哥哥。”
“不行,我就要送。”流流拼命摇头。
“流流乖,”夏良栖笑笑,蹲下身来讲视线与她的眼眸齐平,“姐姐会来看你的,现在姐姐也要回去工作了。”
“那他是不是可以每天都见到你啊?”流流撇了撇嘴唇,小手指了指肖铭。
“流流。”陈河叹口气,沉下嗓音。
肖铭并不恼,他微微勾起嘴角,淡淡地笑着看着面前撅着嘴巴的小姑娘,“可能确实会比你见到的多一些……但是,这些都算是哥哥跟你借的好不好?等周末了,我就把良栖姐姐还给你,让良栖姐姐陪着你,你看可以吗?”
流流的小眼神转了转,半天才奶声奶气地答道:“那好吧。”
流流言毕,大家都笑了。
为了不让流流感染风寒,夏良栖也拒绝了陈河要去送行的要求,四个人打算在医院门前就此分别。
就在夏良栖和肖铭挥挥手刚要转身离开时,夏良栖的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夏良栖微微蹙眉,她拿起手机,心中不禁微动,糟了。
是另一个“小祖宗”——方婳的电话。
“喂。”
夏良栖刚接起电话,那端的女高音就响了起来,“夏良栖,你搞什么啊,你信不信我就此跟你断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再也别联系了?”
夏良栖抿了抿嘴唇,坚决装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还装傻,还装傻是吗?”
方婳气鼓鼓地对着电话低吼到,“你现在人在哪儿?”
“在……家啊。”
“夏良栖!”
“好吧,我在D市……”
夏良栖知道八成是方婳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谎言。
从寝室匆匆跑走后决定前往D市的那天,夏良栖为了让方婳不担心自己,也为了让她能够不把她离开学校的消息告诉肖铭,她便随后撒了个谎,骗方婳:家里有事,我被妈妈接回家了,肖铭也知道,不必再通知她。
夏良栖的母亲刚换了手机号,方婳应该没有渠道去确认此事,夏良栖以为自己成功地骗过了她,却不想最后竟还是被她发现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夏良栖笑笑。
“还说,”方婳撇撇嘴,“我好几天不回来,我又联系不上你的家里,我不放心,给你打电话你又每次不是含含糊糊便是用短信搪塞我,没办法我只好去研究中心去问陈姐有没有你的消息。”
夏良栖简直哭笑不得,怎么又是陈姐。
“所以……是陈姐告诉你的?”
“不是。”
“不是?”夏良栖微微讶然。
“我去的时候陈姐并不在,是前台的小姐姐告诉我的,说陈姐去约会了。”
“她约不约会……和我去了哪儿有什么关系?”夏良栖简直听得一头雾水。
“她约不约会和你去哪儿当然没有关系了,但是小姐姐可是告诉我了,他们两个人进展飞快,你离开青川去D市之前他们还在暧昧阶段,你离开之后两个人每天电话粥都要煲一个小时以上……”
“……”
有道是,人生处处是意外,夏良栖简直防不胜防。
既然方婳已经知道了,夏良栖便也不便再隐瞒,她在电话里简单地把自己和肖铭这几天经历了的一切都告诉了方婳,同时也想了想,将自己已经从陈河口中得到消息的事情也告知了她。
“陈河他也在D市……其实可能并不是真的那样冷漠的人。”夏良栖抿唇一笑,“方婳,你要是不是试试再追一追他?没准就成了。”
夏良栖的话本来只是一句玩笑,方婳和陈河的感情到现在她并不能看透,只是现在她已经见证了陈河的另外一面,而之前的那些冷漠和决然不过都是他在受到诸多伤害后的一种自我保护,她希望方婳爱的人是对的,是值得的,只有这样方婳才不至于再那样的难过。
夏良栖等了等,半晌才发现电话的另一头竟忽然没了声音。
“方婳?”
她有些诧异地拿起手机看了看,仍然是正在通话中的状态,但方婳却没了应答。
“这丫头,难道是信号卡住了吗?”夏良栖这迟疑着打算挂断电话再重新给方婳回拨过去,不成想电话那头忽然就响起了方婳拔高了的嗓音,“你就在那儿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又来?”夏良栖简直震惊,“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方婳嘿嘿一笑,兴冲冲地在另一旁飞速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我要去追寻我的爱情,这是我最后一次鼓起勇气了。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但我不会再让自己有第三次,这是我一定要把陈河拿下。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车站。”
随后电话那端被“啪”得一声挂断,夏良栖无奈地抬起头来。
“咱们可能走不了了。”
肖铭笑笑,随后两个人将目光齐齐投射像一脸迷茫的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