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书觉得他的血气瞬间上涌,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原来……被戴绿帽是这种感受。
笑笑昨晚落水的,身子孱弱的很,跟本不适合被折腾。
“沈爷就这么着急吗?”他声音里都是怒意。
沈念琛随意一笑,看来江奇书误会了啊:“她的身子到底有多好,难道江总监不知道吗?”
江奇书双拳紧紧握住,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毕竟没碰过秦笑笑。他恨不得一拳砸在沈念琛的脸上,但是这是他选择的交易,沈爷是他必须供奉的大神:“我自然很清楚,沈爷您喜欢就好了。希望沈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请您这只凤凰,落脚到我们顾氏帝国上。”
沈念琛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将精致的衬衫纽扣扣上,堪堪地跟江奇书擦肩而过:“你有空就来跟我谈合同吧。”
江奇书缓缓地握紧拳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秦笑笑,最终还是转身跟上了沈念琛。
病床上。
秦笑笑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沈念琛起身的时候,她就醒了,该听见的,她都听进去了。
——希望沈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请您这只凤凰,落脚到我们顾氏帝国上。
呵,还真是字字剜心啊。
江奇书不仅仅是为了一百万。
她疲倦地闭上眼,今天,五月二十号,是她跟江奇书领证的日子,也是她上这一搜游轮的原因。
结婚纪念日啊,顺便离个婚应该也不错吧。
再度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犹豫了。
该离婚了,不然,她给沈念琛生孩子都觉得膈应。
以后,如果还跟江奇书生活在一起,她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也会觉得江奇书很恶心。
秦笑笑看着天花板好久,眼中都涨得酸痛,她才恍惚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给江奇书发了条短信——今晚七点,泰坦尼克餐厅,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消息刚发出去,顾晚晴又来了,依旧是青春活泼,一笑万物都让路的模样。
她身心皆疲,撑着身子坐起来:“晚晴又来看我了?”
顾晚晴将她扶起来:“笑笑姐,好些了吗?”
秦笑笑点点头,忽然看到了顾晚晴的脖子上,似乎有齿痕,看起来像是男人留下的。
她下意识地握紧身下的被子,就是下意识心里一慌,就连她自己都不明所以,顾晚晴肯定是谈恋爱了,二十岁的年纪,最容易心动了,最值得一场让人羡慕的绮丽感情了。
只是那一瞬间,她为什么会慌呢?
她笑了,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晚晚,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顾晚晴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比着手指:“笑笑姐说什么呢?”
秦笑笑抚上顾晚晴的脖子:“傻女孩,也不知道遮一遮,我看见了还好,你家里人看见了,还不把那男人吃了啊!”
顾晚晴做贼心虚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都怪江奇书,他昨晚咬得她发疼:“笑笑姐,你别打趣我了。”
秦笑笑眼里都是柔和,这个小女孩,就像是她细心雕琢出来的产品一样。
在没有嫁给江奇书之前,她差点就走上了形象设计师这条路,擅长身材管理、皮肤调理、色彩搭配、形象改造以及独家设计。
她家境不好,但是这并没有阻止她对美的追求,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她辗转了很多地方,从学徒做起,呆过美容院、健身房、设计室、工作室。
她那时候小,家中也只有爷爷一人,没什么经济压力,也没想过投资理财,所以后来爷爷暴病的时候,她才不得已第一次出卖自己。
反正,她赚了钱就往自己身上砸,培训机构、证书奖牌什么的,她也不缺,也算优秀,甚至,她都接到了魔法公馆的入职邀请了,然而,她却怀孕了。
每个女孩都是仙女,披着羽衣到处游玩。可当女孩变成女人,她就会脱下华丽的羽衣,换上金钗粗布,变成一个母亲。
她为了给不乖安稳,嫁给了江奇书。
江奇书是眼中的大男子主义,而家中的婆婆李凤,更是刻板到不行的老旧思想。
她操持着家里的一切,都快忘了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模样,直到顾晚晴的出现。
半年前,顾晚晴还是个胖胖的、满脸痘痘的女孩,在她的悉心打磨下,终于出落成今天的模样,以至于她一看到顾晚晴就喜爱。
而顾晚晴也是天真不做作,很讨她喜欢。
秦笑笑看着眼前羞得低头的小姑娘,终究还是笑了,这连日的坏事里,总算出了个轻松的事情:“是谁勾了我们晚晚的魂呢?晚晚可是第一次谈恋爱,小心点,别着了男人的道,嗯?”
顾晚晴捂着脸不愿意说:“笑笑姐你以后就知道是谁了,现在我不说。他对我很好,很宠我的,而且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包括蹲下来给我系鞋带。”
秦笑笑将碎发拢到耳后,温柔极了:“恭喜晚晚了。”
顾晚晴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地看着秦笑笑,意味深长地开口:“我真的好谢谢笑笑姐,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遇上他,笑笑姐,你一定要祝我幸福啊。”
“晚晚这么可爱,当然会幸福的。”秦笑笑压下心里的酸涩,小姑娘要幸福了,可是她却……
她那时候,跟本不知道,身旁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一边承着她的恩情,一边对她露出獠牙!
……
傍晚六点。
秦笑笑不顾医务室的阻拦,拔针出院,回到江奇书的房间,将自己的行李翻出来。
她是来跟江奇书过结婚周年的,自然是准备了礼物,也准备让自己美美的。
虽然两人都知道是契约夫妻,但是五年来相扶持走过的日子倒也不是骗人的。
至少,江奇书也是一个愿意蹲下来给她系鞋带的男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苍白,还真像是垂暮的老人。
她好久好久都没化过妆了,在江家的生活,压抑至极。江奇书的母亲很难伺候,见不得女人一点靓丽的颜色。
涂个口红,都能被阴阳怪气地说上好几天。
她二十岁嫁给江奇书,就戒掉了属于那个年纪的绚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