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河点点头,看了童梅一眼,发现童梅身上都沾染上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她的脚步一顿,跟着童梅进了电梯,随意的问道,“你这两天也不怎么舒服吧?一直都在老爷子身边吗?”
“昨天老爷子进了医院我就在他身边照顾了,昨晚一夜没睡,让您见笑了。”童梅叹气,“我父亲一辈子没生过几次病,谁知道这次病来的这么急!”
一直都在医院?
看来这术数源头不是藏在他们家里。
难道是被什么人带了什么东西在身上?
说话间,电梯停下,门刚打开,司星河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身上黑气缭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让走廊上黑压压一片。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黑气却没有附着在男人身上,全部都聚拢在他胸前,没有一点侵蚀他的痕迹。
司星河打量他几眼,低声问童梅,“这两天他也一直都在陪着老爷子吗?”
“是,这次父亲的病挺严重的,父亲的几个孩子都来了。”童梅隐秘的撇撇嘴。
这群人平时就为了家产跑的勤,现在父亲一生病,生怕分不到家产,更是寸步不离的带着律师,随时准备让父亲立遗嘱。
司星河对他们家的事情不感兴趣,没有探究。少年欣长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医院走廊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童竹一看到少年身边的童梅,立刻走了过来。
“三妹,这就是你说的少年神医?”童竹上下打量着司星河,除了气质之外,怎么也看不出司星河有什么和神医沾边的地方。
他皱起眉,心里已经认定这是个骗子,“你这么大的孩子就出来骗人不好吧?也不怕给你们学校蒙羞!”
司星河不喜欢这些因为害人而出现的邪术,微微后退一步,躲过他身上翻腾的黑气,“是不是骗人一会就知道了。”
她的目光在童竹的胸口停顿一会儿,司星河勾唇一笑,转而看向童梅,“老爷子现在在哪里?”
童竹在司星河的目光中下意识的抓住自己胸口的玉石,心中慌乱不已。
他该不会,看出来了…
他的脸色扭曲了一下,不,这不可能,当初沐先生给自己的时候,可是说除了异能科的几位大师之外,没有其他人能看出来。
童竹脸色难看,跟在司星河身后。
童梅带着司星河快步走到病房里面,VIP病房里面只有童老爷子一个人,病床前正坐着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一看到童梅带着一身校服的司星河走进来,男人顿时皱起眉,大步走了过来。
他压低声音,“三妹,我已经请了华国最好的大夫来给爸看病,你怎么还找了外人过来?”
童梅冷笑道,“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呢,华国最好的大夫现在在哪里?”
童棋语塞,尴尬道,“这…医生也不是随时有空,过两天医生就来了。”
童梅毫不客气的拆穿,“我看你压根没请过吧!”
不等他狡辩,童梅厉声道,“让开!”
童棋咬牙,没想到往日最不和老爷子亲近的三妹今天居然会这么强势。
不过也是,现在不好好表现一下,老爷子攒下的家底怎么能留给三房。
童棋觉得自己看穿了童梅的心思,轻蔑的看了一眼童梅的背影,接着就看到了神色惶惶的童竹。
“怎么了,大哥?”他把童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童竹勉强笑笑,心说一个孩子能有多厉害。
刚刚恐怕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老三把那个小孩吹的神乎其技,一会要是他什么都说不上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童竹的脸色好了不少,又换上满脸担忧,“没事,先进去看看吧,不知道那个小崽子给三妹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这么信他!”
童棋眼神闪烁,忽然笑了起来,“也对,三妹还是太年轻了,咱们进去看看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病房里,童梅满脸歉意,“对不起,我大哥二哥他们恐怕也是担心则乱了。”
司星河来这里的本意只是想要观察这里的术数水平,对他们家的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接着认真的观察起来。
她看着VIP病房里面洁白的墙壁,和躺在床上的老人,童老爷子如同整个房间的心脏,他身上丝丝缕缕的黑气蔓延开来,如同脉搏一样遍布在这间不大的病房中。
她站在床尾,看着黑气的中心,对童梅道,“能让我和老爷子单独呆在这里吗?”
童梅连连点头,毫不怀疑。
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有心害自己的父亲,那昨天完全可以无视掉自己和老人。
她连连感谢,退出了病房,一出门就看到了童竹和童棋。
他们两个一看她出来,连忙围了上来,“三妹,你怎么出来了?他人呢?”
说着就往童梅身后看。
童梅关上门,童竹顿时急了,“你怎么把门关上了!万一他对咱爸做了什么怎么办!”
童梅冷笑一声,“他能对咱爸做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就算咱爸真的走了,也不会把家产分给他!”
既然人已经交到了司星河手里,司星河就不会让人出什么意外。
她从床尾走到童老爷子身边,纤长的手指解开老人身上的病服,毫不意外的看到丝丝缕缕的黑气和昨天一样,直通心脏。
老人眼皮颤了颤,显然还有意识。
但是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三天之内,必死无疑!
想要把这些黑气化散并不难,但是黑气数量庞大,想要化散干净恐怕要花不少时间。
如果有符箓玉石之类的容器能收容这些黑气就好了…
司星河思索,忽然想起了刚刚进门时候童竹胸口的东西。
不管那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能够存储邪术的东西!
邪术这种东西,害人终害己,不如……
司星河说干就干,再次按住老人的心口,单手掐诀,看不到的气缓缓流动,让病房里面骤然刮起了一阵风。
清风裹挟墙壁上的黑气寸寸剥离,全部顺着司星河设置好的方向流动,被清风困在中心,纷纷钻出房门,朝着童竹胸口的玉石而去。
本来只往外发散黑气的玉石被动承受司星河的灌注,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心口的最后一缕黑气消散,玉石也承受不住一样,“咔嚓”一声脆响,掉落在地。
而这些一直不越雷池半步的黑气无处可去,在玉石碎掉的瞬间,忽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争先恐后的钻进童竹身体里。
玉石刚掉在地上,童竹心中一惊,迅速的弯腰捡起来,塞进了口袋里面。
童棋奇怪的问,“大哥,那是什么?”
童竹脸色勉强一笑,感觉自己刚刚站起来之后就莫名的头晕胸闷,只当是自己起来的太猛,“没什么,是之前去寺里求的平安符。”
与此同时,病房里面的童老爷子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又是一身校服,神色平静的司星河。
他不由得笑道,“上次在街上就是你救了我,这次老三又把你叫来了,我老头子的命可是你救的,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报答你。”
司星河收回手,顺手把童老爷子的扣子系上了。
她想了想,也不想人家欠自己人情,毫不客气,“给点钱吧。”
毕竟原主没攒下什么钱,她被司弘方停了零花钱之后,基本上可以算是身无分文了。
童老爷子没想到一而再救自己的神秘少年居然会给这么一个俗气的回答。
他看着司星河那张清冷俊秀的脸,张了张嘴,“你要多少?”
司星河给了个数,“两千块钱吧。”
等考完试之后,她自己就能找到其他挣钱的路子了,有两千块钱完全够她这段时间生活的。
童老爷子听清是两千块而不是两千万之后,显得迷茫又困惑。
童家家大业大,在他这里,两千块基本上就能算是做好事不求回报了。
司星河随意的坐在了陪床凳上,准备和童老爷子透个底,“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她摁住了唯物主义哲学的棺材板,语气平常,“你不是生病了,而是中了诅咒。”
童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白手起家,对风水术数等事情也是有所耳闻。
当即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有人诅咒我?”
他当初都是自己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攒下偌大家业,从来都没想过到了老年,居然会被人下了诅咒!
司星河点点头,道,“现在附着在你身上的诅咒已经暂时被我驱逐,但是如果你不远离根源,或者消灭根源,你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童老爷子苦笑一声,听少年的意思,给自己下诅咒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但是这两天自己都在家里面,就算偶尔出门,也是家里人车接车送。
想到这,童老爷子颓废的闭上眼睛。
自己当初攒下这么多的家业,无非想的就是等到老年的时候和自己的妻子享受家庭和睦,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现在自己的妻子走的早,反倒是自己留下的这些家产惹了祸,造成现在的局面。
司星河淡声道,“给你下咒的人就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童老爷子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没有了先前的昏沉,反而有了几分锐利的感觉。
“谢谢你了,孩子。”老人含笑对司星河点头,“老头子我虽然老了,但是能力还在,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