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启庭显然也看见了许愿,原本平静的面目忽然变得满是怒意,他大踏步朝许愿走来。
“许愿你站住!上次你害了你妈妈,竟然就那么走了!后来给你打电话你居然不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还有没有许家!”
上次白秀雅和向广峰儿子那件事,让他一张老脸丢了个一干二净,绿帽子直接扣头。最主要的是,这件事还把向广峰给得罪了,自己老婆被睡,他还得忍气吞声和向广峰赔罪!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全是因为眼前这个臭丫头!全都怪这个臭丫头不肯老老实实从了向志远!
许愿鄙夷的看了一眼许启庭,淡淡吐出两个字:“没有。”
许启庭被气的呼吸一滞。
他维持着自以为重要的体面,努力了半晌,才控制住表情:“你说话要注意!是许家把你养大,这么多年也没亏欠你,你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许愿冷哼一声:“说这种话自己不心虚吗?把养女当做工具,亲手下药送到个废人床上。不知爸爸有没有学过一个成语,叫做禽兽不如?”
“你!”
许启庭努力维持的体面就快崩溃了。
许愿继续补刀:“哦对了,上次的事情,不知道向叔叔有没有感谢你啊,毕竟你牺牲了妈妈,成全了他的儿子。就是妈妈太饥渴了一点,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把他儿子折腾的不轻吧!”
许启庭脸色铁青,怒瞪许愿的眼神简直要滴出血来,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你个丫头!离开许家没人教你什么叫教养吗!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许启庭说着,巴掌高高扬起,作势要朝许愿脸上猛扇过去。
许愿又岂能让他得逞,直接抬脚,一脚把许启庭踹翻在地。
许启庭摔的浑身疼痛,趴在那里好半天才缓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许愿:“你、你个白眼狼!你竟敢打我!许家白白把你养这么大,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许愿微微俯身,凑近趴在地上的许启庭,黝黑的眸子竟翻涌出一丝寒意。
她幽幽开口:“这是你们欠我的。许家根本没有资格教我什么,这一脚只是开始,以后我会将许家在我这做的孽,一点点全都还回去!”
许启庭瞳孔骤缩,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许愿之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她一向唯诺顺从,从不忤逆自己;明明只要自己表面温和,她就能心软感动;明明这个臭丫头渴望关爱,是最好骗的!
等许启庭回过神来,面前哪里还有许愿的影子。
他狼狈至极的爬起来,理了理弄皱的西装,回想起刚才挨的那一脚,恨的牙根发痒。
不过,许愿怎么会有资格来启天的拍卖会?这里所有进入的客人不都是要审查资格的吗?连他这个江城还算有名的富商,都是出了不少血才弄来的参与资格,还只能坐在一楼大厅。
想着走廊的尽头好像是员工休息室,许启庭感觉找到了答案。
不用说,那死丫头一定是来打工的,离开了许家,说不定饭都吃不上了。身上那身素裙子,估计是启天的员工制服。而以她的相貌,要打工也上不了台面,九成九是打扫厕所的。
想到这里,许启庭的心情莫名舒畅了些许。
正事要紧,等他办完了正事,再去找那个死丫头算账!
许愿已经没了什么闲逛的心思,干脆直接回到了yihao包厢。
商珩见她很快折返,便开口询问:“怎么这么快回来?”
许愿坐回位置:“遇到了只臭虫,没心情逛了。”
旁边还没走的负责人吓了一跳,连忙道歉:“抱歉小姐,这是我们启天卫生管理的失责,请问您是在哪里看到的臭虫,我们这就找专人处理!”
“不用,留着好了,说不定还能发生点什么好玩的事。”许愿眯了眯眸子。
商珩知道许愿所指并非真的“臭虫”,应该是遇到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人。他睨了一眼汗都下来的负责人,忍不住轻勾薄唇。
负责人更慌神了。
要知道以前可从未看这位爷笑过啊!自己的工作是不是不保了?
商珩轻挥手指,对商二附耳几句。
商二立刻应声,离开了包厢,临走前把汗流浃背的负责人也带了出去。
商珩将一只精致小巧的桌铃朝许愿方向推了推:“有兴趣的东西,你可以按这个铃。”
这是拍卖行专门给包厢客人提供的,每按一次铃,相当于一楼大厅的客人举一次牌,是一种拍卖的工具。
不久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身着旗袍温婉大气的女拍卖师,走上中央看台,简单介绍完拍卖规则后,开始介绍今天第一份拍品。
最初的几份拍品收藏价值都比较小,楼上包厢里的客人几乎没有感兴趣的,只有楼下大厅的人在举牌,加价的也不多,流程进行的很快。
很快便到了第四份拍品,是一瓶酒。
女拍卖师开口道:“尊尼获加钻石禧年威士忌,起拍价60万。”
一楼大厅的许启庭立刻举起了牌。
他今天来拍卖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拍下这瓶酒送给向广峰赔罪。
向广峰平时爱好收藏名酒,只要拿到手送出去,说不定不仅能让他不再为白秀雅“糟蹋”他儿子的事生气,还会直接促成与司氏进一步的合作。
“20号许先生出价60万。”拍卖师娴熟应价。
听到“许先生”这个称呼,许愿朝楼下睨了一眼,果然是许启庭。
商珩看向许愿,眼尾微挑:“想不想陪他玩玩?”
许愿眼睛一亮,拿起了桌铃。
经过几轮竞拍,价格已经叫到了100万,眼见着不再有人举牌,许启庭一脸志在必得。
真是幸运,一点没有超过自己的预算!
然而就在拍卖师喊道:“100万第一次!”时,楼上包厢忽然传来叫价提示。
“yihao包厢,出价120万!”
许启庭脸色一变,连忙朝楼上看去。
周围其他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yihao包厢大佬出手了哎,今天是大佬第一次出手吧!”
“大佬喜欢这种酒吗?我还以为得更贵的才能入大佬的眼呢!”
许启庭脸色有些难看。
拍卖师投来目光,显然是在询问他还继续加价吗?
反正还没超过预算,许启庭再次举牌。
“20号许先生出价140万!”
话音没落,yihao包厢的铃声再次响起。
许启庭只好咬牙,再举了一次牌。
短短几个来回后,起拍价60万的酒价格翻了三倍,已经超出了他的预算。
但凡换做别的拍品,许启庭一定就放弃了。但这瓶酒是向广峰点名要的,本来俩家的关系就很僵,要是搞不来向广峰想要的东西,说不定与司氏的合作也彻底黄了。
许启庭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再次举起了牌子,但牌子举起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20号许先生出价200万!”
听着拍卖师口中的200万,许启庭肉疼不已。
200万啊!干什么不好,怎么能用来买酒讨好向广峰?!
周围议论声再次响起。
“200万买一瓶威士忌,感觉有点亏啊!这酒要不是上拍卖会,估计最多也就六七十万。”
“谁让这两位都真心想要呢!这东西本来就价高者得。”
“要我说,还不如就让yihao包厢的大佬拍下。跟大佬抢东西本来就不可能抢过,早点让过去,还能卖个人情。”
许启庭听着这些声音,心中顿时一松。
说的有道理啊!无论yihao包厢的大佬是谁,肯定比向广峰更有本事。自己卖个好,能让大佬记住,又何尝不是为以后铺路?
最关键的是,那二百万就不用花了!
想到这里,许启庭下定决心,大佬下一次叫价一定不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