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寻喝了一点水，他点了火堆，两人披着毯子围在火堆旁边烤火。睡到半夜的时候，陆零感觉楼下沙地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让人不安。
他迷迷糊糊睡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天亮了，哥哥还在睡，他揉了揉眼睛，扒开藤蔓，看见楼下的沙地有几排小脚印，好像是某种动物爬行过的痕迹。
陆零立马把叶长寻叫醒，“哥哥，下面那个是什么啊？好可怕！”
叶长寻睁开眼睛，他看了看下面，“糟了，肯定是蜥蜴，这么多脚印，肯定有很多。”他连忙站起身来，收拾包袱，准备换一个地方。
他背着包，再抱着陆零吃力地爬到二楼，陆零看见藤蔓上一条黑色的蛇，他惊悚地大叫，“哥哥，蛇！”
叶长寻抬头一看，那条黑色的蛇就在面前，他吓得手一松，陆零连忙抓住叶长寻的胳膊。
叶长寻拉住藤蔓和绳索用力一蹬腿，两人摔倒在二楼的泥地板上，那蛇缩了一下脖子，又迅速爬过来。
叶长寻连忙抽出短刀，陆零拿着那根塑料管挥手去打蛇，嘴里念叨，“哥哥，它好黑。”
叶长寻拿刀砍蛇，但是那条蛇很灵活，闪躲几次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陆零捡起地上的石头去丢蛇，叶长寻吓得把自已的包袱丢了过去。
“哥哥，你把我们的包丢了，我们吃什么？里面还有饼干。”
叶长寻额头冒出冷汗，他把陆零护在身后，“闭嘴!”
陆零吵得他脑仁疼，陆零从叶长寻的身后冒出头，“丑蛇，我哥哥让你闭嘴，听见了吗？”
那黑蛇张着大嘴巴，被突然丢过来包袱吓得一缩，然后更凶猛地袭击过来!
叶长寻挥动短刀砍了过去，他其实也很害怕，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那蛇被划了一刀，叶长寻跌倒在地上，他爬起来又拿着刀对着那条蛇砍它的尾巴。
那蛇弯着脑袋去咬他，它受了伤，行动慢了很多。
“哥哥，快跑，它要咬你。”陆零又丢了几块石头过去，看着那蛇慢慢瘫了下去。
叶长寻把包慢慢拖过来，“走吧！”
突然一束强光照射在二楼，“什么人，举起手来!”
叶长寻看见楼下有皮卡车，车上坐着四五个人，他们拿着枪对着叶长寻和陆零。
陆零紧紧抓住叶长寻的手，“哥哥，我们要死了吗？”
叶长寻抿着嘴唇不说话，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反正也逃不掉了，叶长寻把包袱丢了下去，再抱着陆零爬了下去。
带头的男人手里拿着冲锋枪，腰间也别着手枪，他戴着鸭舌帽，嘴里叼着一根树枝。
叶长寻皱了皱眉，这不是昨天遇见的刀疤脸，他们不是同一伙人，但是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好惹，一脸戾气。
那男人目光扫了扫叶长寻，再扫了扫陆零，他轻嗤一声，“原来是两个破小孩。”
他身边那个男人道：“喂，你们两个是谁？”
叶长寻拉住陆零的手，“我是陆长寻，这是我的弟弟陆零。我们是流民。”
那男人用肩膀碰了碰旁边戴帽子的那个男人小声道：“太瘦了一点，带回去只会浪费粮食。”
他的表情很嫌弃，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也是一脸嫌弃，他说话带着口音，“算了啦，能捡两根豆芽菜也不错了。”
两个男人小声商量了一番，戴帽子的男人挥手让那男人继续和叶长寻说话，那个男人清了清喉咙。
“根据相关规定，城南区的所有公民有义务维护区域稳定，保护环境。”
“哥哥，他们在说什么？”陆零看着那个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叶长寻一句话总结，“他们准备拉我们去当免费劳动力。”
刚才一本正经的男人突然挠了挠头，“头儿，这小孩读过书，有文化，他居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拿枪的男人叉腰，“我们是城南军，那里提供住宿和热水，干活有饭吃，不干活没饭吃，去不去？”
不去就算了，他不强求，因为叶长寻太瘦了，看样子也干不了多少活，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
叶长寻拽着陆零的手，“我们去。”
他提着包，牵着陆零的手走了过来，叶长寻先把包丢车上，陆零那个短腿爬不上车。
叶长寻有一些脱力，他抱不动陆零，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一把就把陆零捞车上。
“哈哈，小家伙还有点重，哟，金色的头发?”戴帽子的男人叫韩教官，韩浩。
旁边喊话的男人一把抓住叶长寻的手，把他拉上皮卡车，他拿出检测仪器测试叶长寻和陆零身上有辐射没有。
韩教官伸手抱住陆零，“这发色，这发质，亮闪闪的，你是不是变种人?”
叶长寻在旁边听得心里一紧，陆零就是变种人，而城南军非常排斥变种人!
城南区的人大都是平民，他们对变种人天生抗拒，觉得变种人是可怕未知的人类，他们会变得不可控，这种基因缝合的变种人很有可能是怪物。
叶长寻担心陆零会说错话，韩浩手指拈起陆零一撮毛发仔细观察，陆零满脸不高兴，“哎呀，我要变成秃子了，我爸爸说了，我是外星人，不是变种人。”
韩浩长长地“哦”了一声，“小伙子，你这大眼睛，黄头发，白皮肤，你妥妥的外国人啊！你爸是骗你的，你不是外星人，你是外国人。”
叶长脑海冒过黑线，这都能混过去，陆零还是不高兴。
韩浩笑道：“外星人会飞，你会不会飞，小老弟?”
陆零嘟起嘴巴，“我不会飞，我只能跳，每次跳这么高。”
陆零把手伸出来比了一下长度，韩浩瞪他一眼，“这不就对了，你就是地球人。你叫什么名字？”
“陆零。”
韩浩好像很喜欢陆零，他一拍手，“巧了不是?我叫70，他叫80，他叫90，”然后他的手指指着他们另外两个拿着枪的男人，“这叫00，这叫000。”
叶长寻：……
坐在车位的那个男人抬手打招呼，“嗨，我叫000。”他嘴里咬着一根烟，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喷出了烟雾。
叶长寻被呛得难受，“小孩子不能闻烟味。”他条件反射般提醒，他蓦然出声，车子里一下子陷入冷凝。
刚才和谐的气氛都打破了，几个男人都盯着叶长寻，叶长寻看着他们捉摸不透的眼神，后背往后靠。
过了一会儿，韩浩转头看向吸烟的男人，“没听见吗？小孩子不能吸二手烟。”
那个吸烟的男人恶狠狠瞪了叶长寻一眼，把烟丢了。
车上气氛一下子又缓和了，“哈哈，刚才那个000叫老鬼，他是烟中恶魔，饭都不吃要吸烟。”韩浩又有说有笑起来。
陆零小心翼翼道：“烟中恶魔是不是很可怕?”
韩浩道：“000，陆零说你很可怕，你可不可怕?”
叫老鬼的男人不说话，很明显心情不爽，他转头望向外面。皮卡车开向城市废墟外面，街口处那对母女的尸体静静躺在路边，好像还被什么动物咬过，陆零害怕地捂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