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其他人,他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然后,他又找到了胖胖的蕙蕙。这很好,至少现在确定了,傲天、陈婕还有蕙蕙是同时存在的。自已怎么会忘记这一点呢?
顺着这个思路下去的话,那么,所谓的林奇一定在这张照片中,因为傲天(即使是臆想的他)还有蕙蕙都只认识林奇。
他在女生的队伍里一一比对,寻找着那张如梦似幻的脸。他颤抖的手指在照片上面一点点移动,心开始“砰砰”地猛烈跳动起来。他只能拼命地搜索脑海深处的记忆,试图找到关于那个人的一些外貌上的线索,但是却一无所获,眼前呈现出的依旧是琳闵的脸,最后,在第一排的最右边,有一个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她穿着粉红色的短袖,头发全都梳到了后面,单膝跪地的姿势,眼睛眯得很厉害,看不出来原本的大小,她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意,相比其他的同学来说,这对于一个即将毕业脱离繁重学业的苦海的学生来讲,着实很不相称。她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似的,眉头近乎微皱。那件粉色的上衣,似曾相识。
毕业第二年的同学聚会上,姜涞早早地就到了。他是要和班长还有其他几个男同学汇合起来去采购即将在聚会上用到的酒水。
班长说今天前来参加聚会的同学包括前一年去到大学和今年刚刚参加完二次考试的,数量上应该是不少的。这是班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聚会,所以大家都很重视。所以,班长一大早就开始忙前忙后,呼朋引伴,为这次愉快的聚会做准备。姜涞也是他召唤的一员。由于身强力壮,班里的一些体力活也总是少不了姜涞的身影,姜涞也常常乐于帮忙,他喜欢在简单的事情上面当一个公仆。
中午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都来到了。大家自动和自已关系要好的同学组合在一起。姜涞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分别在两个大桌前坐好了,几个人气喘吁吁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姜涞刚坐定,一转脸,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年多没见,那张脸依旧没变。看多了大学里浓妆艳抹的面庞,那张脸有着最纯洁的光泽。
他和她分别坐在两张桌子旁,背对着背,他们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点距离,之前在班里并排而坐时也是一样,中间隔着一条过道。
觥筹交错当中,闪转腾挪之间,他总能用余光瞥见那个粉粉的一抹颜色,却又不敢直视她。即便没有任何交流,但是他毫不怀疑,那就是琳闵。就像他们两个人一直以来的那样,尤其是琳闵,自从给了他信以来,就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好像说话能触犯天条一样。后来,他们就不用互相讲话了,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代替其作为交流。
有一次,学校邀请校外优秀教师前来给全校前二百名进行考前重点梳理,据说那是一次含金量很高的考前加餐,姜涞正在和旁边的同学说说笑笑,无意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发自内心笑得更开怀了,旁边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笑不是因为自已的笑话有多好笑,而是姜涞在人群中看到了琳闵,琳闵也来了,虽然她不够资格,但是她就是硬着头皮来了,老师也不好说什么,一瞬间她的勇敢和上进让姜涞为她感到骄傲,两个人目光重合的一瞬间,语言就由彼此脸心照不宣的笑容替代了。
从那一刻起,姜涞发觉自已是会因为琳闵变得更好而开心的,只是这份心意不知道她有没有领会。
席间,已经在上大一的同学俨然都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刚刚毕业的同学指点江山,姜涞只顾着和男同学喝酒,琳闵却一直安安静静甚至近乎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微笑。她的话向来非常少。今天也是。他很难想象有这样清冷性格的人居然能给自已私底下写信,所以,这件事情他是到死都不会说出去的。尤其像琳闵这样的女人,自尊心一旦被破坏,那将会是一种灾难。
聚会终于结束了。傲天先走了,姜涞被嘉杰拉住,一起骑车回家。两个人骑得很慢。嘉杰一直滔滔不绝,姜涞却一直心猿意马,刚刚的经历就像是回忆一样不可更改,但是,这次姜涞发现,自已是能被大家看得见摸得着的。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已能做一点什么呢?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和她打个简单的招呼也好啊。
和记忆中不一样,这次换成是蕙蕙坐在琳闵的后座上,两个人的位置颠倒过来了。她骑着车子,从他的身边目不斜视地经过。他再次想假借和蕙蕙叙旧的机会接近琳闵。他越来越兴奋,因为他即将做一件事情,希望之后的事情能随着他的心意更改。
于是,他一边继续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嘉杰,一边跟紧蕙蕙的车,不放弃和蕙蕙闲聊的每一个来回。琳闵则一直坐在那里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好像她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真是个残忍的人,姜涞心里想。姜涞依旧有点沮丧,但是为了改变,他决定鼓足勇气和她主动问话。问什么好呢?问她要去哪个学校?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已太过关心了,那么问什么好呢?他苦苦思索着,还要应对着两边的会话,嘉杰有点喝多了,脸涨得通红,舌头也大了,一直笑眯眯的,大舌头的语调夹带几句正常的话,让姜涞心烦意乱不堪其扰,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嘉杰在说些什么,没关系,就连嘉杰他自已也不知道吧。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他加速骑了两下,来到了蕙蕙的旁边。
“法语。”姜涞回答道。
“哦。”蕙蕙笑答。
“你呢?你选了什么专业?”姜涞其实一点都不关心。
“会计专业。”
“哦哦。挺好的。”姜涞敷衍道。
蕙蕙一点都没有发觉。仍然笑眯眯地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