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替换】
在一生的旅途之中,我们幻化成无数的残影。每个残影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有的去遗忘,有的去想起;有的负责沉沦,有的负责拯救;有的坠入深渊,有的追逐光明……
两条河,或许是记忆里具象的河,实际却不仅限于此。由“我”和春雨的故事,“我”和玉良的故事,来写从童年到成年,从生活到生命。
“死亡是可以构成新闻的,生活则很难。”
成长总是包含着数不清的别离。我们可以在不同的人那里听到有关于故乡、故人的消息。但也只能是听到了。
作者听到的那些关于“春雨”的消息里,有着众多的不幸。譬如说瘸了腿,再譬如说老婆跟人跑了,但在“我们”这些听众看来,这些熟悉的人的事,就好像仅仅是茶余饭后的消遣。
曾经再熟悉的人,走在不同的轨道上之后,都会慢慢变得陌生。相见,无言。不敢相认,亦或是不愿相认。
当某个残影掠过,或许会拨弄出记忆里某个熟悉的画面。但有时候,对着故人如今的不幸,再谈过去,或许是件更痛苦的事。
许多年前,听到过小学时被我们所孤立的那个同学过世的消息。在那之后的多数时光里,每想起此事,大多也不过是感慨在其短暂的一生中竟已遭逢诸多不幸。
很多约定在时光的长河中,慢慢消散成幻影。在转角约定的对手之争,是不是因为约定的地点不对,所以才会如同我们的家在相反的方向一样,此生的距离也是愈走愈远。
年少的约定,大抵是最不值得被惦念的了。
“我并非我曾以为的那样良善和无辜——因为遗忘的缘故”
过去的时间被分割,均摊到每个残影之上。
我们的记忆是被筛选过的,于是只会回忆起自已愿意记得的。而那些似乎被刻意遗忘的东西,则不会主动去想起。
一个孩子也会剁下青蛙的腿去喂鸭子。搜索我记忆里的往昔,类似的例子也能拎出几件。
例如捉些小蝎子和蚂蚱放到蚂蚁洞里去喂蚂蚁;例如活生生斩下龙虾的头颅,剥壳,再用它的肉糜来垂钓它的同类……
经过筛选被遗忘的记忆,当然可以刻意去想起。然而能想起的也仅是事情本身,当时的心情早已不知是如何。
因为不能理解。不能理解自已为什么可以蹲在蚂蚁洞前,看着密密麻麻地黑色包裹着比它们庞大得多的那团绿色,看着那团绿色在被噬咬的痛苦中慢慢停止挣扎。
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用龙虾肉来钓龙虾。同类因为吃掉同类而被捕。实在无法想象它们的心情,就好像无法想象人类会吃掉人类一样(虽然我曾在一篇不成熟的小说开篇中这样写过,但或许就是因为不成熟,才会写一些自已本身就无法理解的东西吧)。
是因为好玩吗?但若是细想,就会感到恐惧,窒息的恐惧:是孩童天生会对比自已弱小的生物施虐,在它们的痛苦中体会掌控生命的兴奋感吧。
而在那些不用刻意回想的记忆里,大多是美的,善的。即便不那么美好,也多是一些他人对自已的伤害记忆。
如同作者所言,经过筛选的记忆是会将童年记述成伊甸园的。
“这个世界存在两个玉良,在以后的岁月里,一个,把另一个吃掉了。”
当我们开始接触神奇的文字,开始接触这个广阔的世界,总免不了要去思考“生与死”,
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它可以扩散出无数的疑问。每一个疑问都是一道主观题,从没有客观答案。
而玉良的答案是“活着”:“用一个自已吃掉另一个自已,然后再去吃别人那样的活着。”
被吃掉的那个自已或许并不是真的被吃掉了。那个弱小的自已可能被锁在了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四面环墙,没有门,没有窗的地牢。
牢房的天花板上,冒着腐烂酸味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啪嗒”、“啪嗒”,每一滴都像极了夺命的音符,敲打在那个自已的心尖上,一丝一丝慢慢地抽走生气。
他弱小得再也没有反抗能力,和被吃掉没有什么不一样。获得了胜利的那个自已,终于可以安心地活着了。活成了大多数人的样子,按部就班地走完这一生。像是被规划好了的行程。
“在牢笼之中有另一套变成人的方法,听上去更高级,也更诱人,叫‘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