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多人都把这个活动当成了游戏,没有认真对待,但其实这是一次对你们综合能力的考察!
给你们地图,是为了考察你们对地形的了解以及识图用图的能力;
以小队为单位,是考察你们的团队沟通和协作;
分散的‘宝藏’点以及各种无法预知的任务,是考察你们的身体素质以及面对问题的应变能力……
今天你们二排的总体表现让我很不满意,后面的一排和三排要引以为戒,认真对待!
今晚七点四十开放热水,除了一到四班,其他人八点到这里集合!
完毕!解散!”
随后各班在班长的带领下,整队往餐厅走去。
方华林他们队每人都领到了加餐。明天上午没有基础训练,一整天的时间都用来进行野外十公里拉练,今晚拿到的加餐正好可以明天在路上吃。
这里虽然吃饭的时候有一堆的规矩,但吃完饭后,食堂也不会不让进。所以,大多数不想挤时间回宿舍的人都会留在食堂闲聊,毕竟这里还有位置可以坐。
七班的冠军小队在位置上研究起了他们的徽章。
原本听到这么一个奖励的时候,他们也是失望的,努力了大半天就换一个装饰品,说起来这是荣誉,但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值。
但拿到手后,徽章的精致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最底下是一个做成了蝴蝶结样式的底托,底托之上,中心是一圈闪光金属制成的圆环。说是圆环,也不是一个单调的圆圈,有镂空设计,也有凹凸纹路,是用很多分开的小段搭连在一起的。
圆环中心是一个向内凹陷的空间,上面盖着一片和凹陷同样形状的薄玻璃片,在圆环顶端有一个搭扣,可以把玻璃片打开,中间的凹槽里面可以放上照片。
是一个很让人惊喜的设计。
总教说这是他自已做的?他们都觉得难以置信。
本来觉得一点也不羡慕了的那些人,看过他们的展示后,也觉得自已不羡慕这话说早了。
这种怀表和徽章结合了的设计,这种古典元素搭载现代风的品味,在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中间,还是颇受欢迎的。
“如果我们没睡着的话……”余琳娜轻轻地嘀咕了一句。
“一样的,没有睡着了差点被偷鱼这事,我们也想不到分头行动。”
“也对,或许还会比现在花更多的时间。”
“嗯嗯。”余琳娜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不馋别人的!有加餐已经很好啦!”
因为下午的活动占用了原本一到八班的洗澡时间,所以今天都排到了晚上轮流去。
集合人数不是全体,晚上也不知道会安排什么活动。
晚上八点,他们到小广场集合后,却发现总教并没有来。各班的班长告知他们今晚是一个增进教官与学生之间感情的活动。
现在他们知道了,这个活动叫做围“炉”夜话——俗称聊天。
并且,虽然叫这名,但炉子是没有的,篝火也是没有的,也就各班各自圈了一块地,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罢了。
不能回宿舍,其他随意。
十班的区域在广场后排靠近阶梯的地方,其他人都散开了,找和自已相熟的伙伴坐在一起。
方华林依然站在列队时站的位置,所以说,她最讨厌这些莫名其妙的活动了。
虽说是班内聊天,但只要在小广场范围内,并不限制走动。于是,程思思理所当然地去找徐辰了,夏晓芸专注于手机聊天,其他人,方华林都没那么熟悉。
她只好在原地坐了下来,盯着对面路上暗黄的灯光,听着耳边各种欢声笑语,任凭脑子里的思绪乱飞。
忽然,她感到自已的后背被踢了一下,回头一看,几个围成圈的人都各自坐得端端正正的。
她转了回去,没多久又感觉被踢了一下。她没再回头,稍微往前挪了一点,但是没多久那只烦人的脚又来了。
她猛地站起身,看向就坐在自已身后的那人。那人却是一脸的困惑,还迷茫地问她:“怎么了?”
方华林扫视了一圈那几个人,坐在她身后的是陆泽棋,她印象里就没和他说过话,而陆泽棋旁边的几人也都是困惑地抬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她。
但陆泽棋对面的孙恬却是“嘻嘻”笑着,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算了,让给他们。
方华林斜了他们一眼,抓着方才解下来放在一旁的背包,走到了后面的阶梯前。阶梯上也坐着不少人,方华林沿着走了一段,找到了一个左右一段距离里都没人的地方坐下了。
把背包放在一边,然后她就抱住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把时间熬过去就好了。」
仿佛在哪儿都是多余的,方华林心里的委屈感上涌,鼻梁泛酸,但她努力地把这股酸意压了下去,独自静静地等着时间流逝。
“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方华林懵懵地抬起头,就看到沈彦在她前方,侧弯下腰,半转着脑袋看着她,表情是疑惑的,疑惑里又有一点点的担心。
方华林没说话,就那么微仰着头,缓慢地眨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他……」
心声很乱,方华林自已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
沈彦挠挠头发,方华林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忽然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眼睛看着她,慢慢地走过去把糖放在了她旁边的地上。
然后就走了,走几步之后回头看到方华林把糖拿在了手里,像是松了一口气,没再多管,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方华林看着手里的这颗糖,是一颗红色包装纸的奶糖,她把它攥在手心里,又抱着膝盖靠了回去。
这回,反噬而来的酸意根本就压不住,她任由那些咸涩的水沾湿她的衣裳。
她无声的哭泣,克制、隐忍,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刮着寒风的夜里,手心里的糖,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意。
她不知道自已哭了多久,忽然感到有个人坐在了自已身边。
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她看到从自已的双膝之间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是一张展开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