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后,三人回到了广场东北角。萧萧担心季伯常安危,便要去白楼救人。
他们此刻都穿着夜行衣,李清扰拦住道,“这身衣服,不合适。”
萧萧脱了夜行衣,递给了李清扰,“清扰,你在这里等着,我跟老徐去查探一下情况。”
李清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萧萧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意义。
来到白楼外,看到杜老四一个人站在门口,跟热锅上蚂蚁一般,不断向白楼内望去。
萧萧上前道,“光头,发生什么事?”
杜老四看左右无人,把萧、徐二人拉到了僻静处,把在酒楼内发生的事,跟二人说了一遍。
杜老四道:“他担心白楼的人会找过来,怕发现院中无人,回到了酒楼。没过多久,白楼的人把他带走了。”
徐搬山皱起了眉头,“那小子也是,喝什么酒!”
萧萧道:“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先想办法救人!多久之前的事?”
“半个时辰了。”
白楼内灯火通明。
萧萧看到了陶盛正带着一队白袍从院中走出来,冲他道:“陶主事!”
陶盛看到他,示意几人等候,独自来到萧萧等人身前,“你们怎么来了?”
萧萧问:“老陶,里面怎样了?”
陶盛看了一眼杜老四,“想必事情你们也听说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白天在院子里,差点被你给吓个半死,想让老子开口,门都没有!
萧萧道:“免你一百两银子!”
陶盛这才道:“季伯常在酒楼当众杀人,被白袍执法队抓了过来。范阎王得知此事后震怒,发生这等事,要连夜审讯,想要给他定罪。”
“会有什么结果?”
陶盛道:“看在银子份上,我跟你们交个底,一旦定罪,轻则赶出黄岛,重则杀人偿命。”
徐搬山冷哼道:“在黄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杀人的事多了,他什么时候管过?”
“有没有这个规矩是一回事,管不管是另外一回事。你也知道,范阎王早就看你们十八组不顺眼。”
萧萧把陶盛拉到一旁,直接干脆说出想法。
“老陶,你在这里时间长,懂得里面门道,你给支个招,只要把季伯常救出来,你欠我的二千多两银子,一笔勾销!”
“平账?”
萧萧郑重点点头:“平账!”
因为债务问题,这几日,陶盛茶饭不思,头发一掉一大把,做梦都是萧萧在追债。
陶盛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洗耳恭听!”
陶盛这才道:“酒楼的事,许多人都在场,是孙、曹二人主动挑衅,偷袭,不小心撞到了季伯常的剑上丧命。只要找到这些人作证,事情就成了一半。”
“另一半呢?”
陶盛道:“孙、曹是二组的人,理论上生死由二组负责,我现在正去传黄天霸,只要他不追究,就算范执事想要定罪,也没那么容易!”
萧萧闻言松了口气,“我和光头去找目击证人,至于黄天霸那边,老徐,麻烦你走一趟吧。”
徐搬山和陶盛带着几名白袍,来到二组院外。
徐搬山对陶盛道:“你们在此稍等片刻。”
……
半月前,酒楼之中,徐搬山把黄天霸打成了重伤,瞎了一只眼,大腿也骨折,至今还不能下床。
他恨徐搬山,恨屋及乌,整个十八组的人都恨在心中。
所以听说季伯常杀了自已两名组员后,黄天霸当即派人去白楼报案,把季伯常抓到了白楼。
黄天霸也早已换好了衣服,坐在轮椅上,等着白楼派人传唤。
徐搬山上前砸门。
院门打开,徐搬山一脚将两名二组弟子,踹飞了出去,径直走进了院子。
黄天霸看到徐搬山,眼中也愣住了,没等来了白楼的人,却等来了自已的眼中钉!
可是,酒楼一战后,黄天霸早已对徐搬山心存惧意,对方出现在这里,他也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他强自镇定,问:“你来做什么?”
徐搬山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青砖,来到黄天霸面前,笑着道:“听说黄组长最近一直身体抱恙,我特意前来看看你!”
黄天霸冷哼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徐搬山举起了手中的砖头。
黄天霸惊道:“你想做什么?”
徐搬山道:“今日来得比较匆忙,这块砖头,是我一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这把黄天霸吓了个不轻。
很明显,对方是有求而来,可他却偏偏不开口,跟自已假客气。
手中的那块砖,可以是礼物,也可以是随时拍在自已脑门上的一记重击。
可他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黄天霸态度软了下来,“有事儿说事儿,别举着那玩意,怪瘆人的!”
徐搬山冲其他人道,“取笔墨来!”
黄天霸只得吩咐人照做,笔墨取来,摊平在黄天霸膝上。
徐搬山道:“我说,你写!对了,死得那两人叫什么?”
“孙少平、曹少兴。”
徐搬山缓缓说道:“孙少平、曹少兴,系我黄岛二组成员。今夜在酒楼闹事……”
他看黄天霸没有动笔,一砖拍在了黄霸体膝盖之上,痛得黄霸天嗷嗷直叫,“我叫你写!”
黄霸天道:“我没说不写啊,孙字怎么写?”
徐搬山愣了愣,“抱歉,错怪你了!”
又指了指另一人,“你来代笔!”
那人乖乖取过去了纸笔。
徐搬山道:“……今夜在酒楼醉酒闹事,与十八组季伯常产生争执,不小心撞在了对方的剑上,不幸遇难!此事完全是两人责任,与季伯常无关,我们二组不予追究,并与十八组达成谅解,特字!”
徐搬山一边说,那人一边写。
盏茶功夫,一封谅解书达成。
徐搬山吹干了墨迹,“黄组长,来签字画押吧!”
黄天霸道:“这个……”
徐搬山脸色一沉,一把抓过黄天霸的手,板砖重重砸在了他手指上。
十指连心,黄天霸痛得嗷嗷大叫。
片刻之后,徐搬山缓缓走了出来,把手中谅解书交到了陶盛手中,道:“黄组长说孙、曹二人是咎由自取,这件事他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