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次杜先生说这伤害要痊愈,少说三年,这才三个月……”胤川回忆。
杜金阳皱眉,无奈叹气,“我早就叮嘱过,不然不会每七天便来一次千星殿为阁主和清寒把脉,三天前我刚嘱咐过清寒要好好修养,现在却……”他又问,“以左寻温的气性,做不出这般事来的啊……”
“先生可有救治的法子?”云千星只想知道怎么能救了林清寒。
“九仙山……”
九凌甘露。
杜金阳只说了三个字,云千星便明白了,九仙山,唯有九仙山的九凌甘露才可配他的药。上次和林清寒去九仙山寻妖,大败而归,又让九仙山大乱,千星阁与九仙山双双重伤,这次再去,怕是凶多吉少。
“那劳烦先生先配其他药材,我这就去九仙山求药。”云千星这就拱手要走。
杜金阳凝重地看着她,说是求药,不如说去夺药。九仙山那九个怪人,怎会让云千星这般轻易地将东西拿走?
九凝甘露,那可是九仙山从上古留下来的神药,八千年成一叶,八千年开一花,八千年结一果。
万年来,九仙山也就结了三颗,十年前九仙山最云仙人差点儿魂飞魄散,八千雪用了一颗,三月前,云千星与林清寒去九仙山斗法,将八千雪最宠爱的女弟子伤了,又用了一颗。
八千雪甚是宠爱他的弟子七七,寻妖时,她们无意重伤他的弟子,八千雪又怎会让云千星拿走九凌甘露呢?
“千星!”胤川赶忙拉住她,一脸担心,欲要阻止她,又似是想到什么,才缓缓放开手,叮嘱她,“你,千万小心……”
“师兄,放心。”
说完,云千星心中却没什么把握。
九仙山……
她只去过两回。
一次和顾长风去,误会、争吵、闹崩,从那以后两人再没见过面。那日与林清寒去寻妖,神妖未除,去的人反而死的死,伤的伤。两人都受了重创,林清寒就只遇到了几个左寻温手下的小将就伤成这样……
其实。
她不想去九仙山。
每次去她不死都得脱层皮,谁能受得了?但为了林清寒,不得不去。
离开灵鹤山,很快便到了九仙山。
九仙山仙雾缭绕,坐落于南海之上,本只要是个修仙者,修为上了三重天便可自由出入。可自神妖将七七伤了后,八千雪大怒,便在九仙山外设置了数道仙障。
“八千雪你奶奶个腿儿的……”
云千星站在南海边一个小岛的中央,仰望九仙山,忍不住大骂。
这些个仙障,猴年马月才能进去九仙山,等拿到九凌甘露,林清寒怕是等不到了。
“我没奶奶。”
哈?
云千星被这熟悉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猛地转身,果然看到了“挂”在树上的八千雪。
“你……”
啥时候来的?
她明明记得刚刚身后除了几棵树,什么都没有啊,八千雪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你骂我的时候。”他语气淡淡的,夹杂着深沉和魅惑,一身白衣正衬得他纯白的脸上那深邃的眉眼,栩栩如生,一睁一闭间,便可摄人心魂。
尴尬……
“我……就是感慨一下,你这九仙山修得真他娘得好……”云千星咽了咽口水,目光瞥见他腰间别着的锦囊,七七受伤时他解开过。
所有修仙人都知八千雪腰间锦囊中装的是九凌甘露,却没人能从他手上夺去过,只因八千雪在仙界地位极高,修为极强,除了上古神仙,仙界中,唯他一人修到了九重天。
见他不信,又补充道,“修建千星阁时,本想往气派了修去,最后却惹了一身铜臭味,不知您是怎么让九仙山看起来如此仙儿的?”
云千星表现得谄媚,对这种事,她早就炉火纯青了,恭维奉承,没人能受得了。
只可惜,八千雪不吃她这套。
“哼……”
八千雪轻哼,衣袖一甩。
迎面飞速而来什么东西,云千星一时看不大清,到了眼前,才显现出是一个青玉酒壶。反应过来,才忍着身上剧痛,用尽全力接住。
“九仙醉?”
打开酒壶,九仙醉的香气传来,通体舒畅。
八千雪点头。
第一次来九仙山时,顾长风从八千雪后院的那棵梧桐树下挖了一坛。云千星贪杯,喝了整整一壶,完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做了什么都记不大清了。清醒过后,只知似是和顾长风吵架了,再找不到他。
回到千星阁后,竟发现她从七重天飞升到了八重天。
举着酒壶,云千星久久凝望,不敢咽下。
“喝啊。”
八千雪催促,对着云千星邪魅一笑。
“咋,怕我给你下毒?”
这倒不是。
“没……”
若八千雪真想杀云千星,也就抬个手的事,不至于下毒给她。只是,这九仙醉于云千星,实在是有了阴影,她可不知自已若喝了会做出什么事来,误了大事可还行。
林清寒可等不了她酒醒过后。
“嗯?那是为何?”
被八千雪盯着,云千星倒是很不自在,低头踌躇踩着脚边小花,心中盘算着他到底什么意思。
“嗯?”
又是一声,带着压迫感。
云千星低着头,听到后,一激灵,猛地抬头,对上八千雪那双深邃的眸子,不敢再多看,转头走过去,坐到树下石桌上。抬手,仰起脖子,灌了一口。
“三月不见,云阁主倒是越发……胆小了……”
“我胆子一直如此。”她无所谓地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追踪他腰间锦囊,琢磨着如何将九凌甘露拿到。
八千雪冷笑,摇头。
一壶饮尽,云千星才鼓起勇气,“我想借九凝甘露一用,仙主!”一壶罢了,她脸上红霞晕起,提溜着酒壶,跌跌撞撞地走到树前,“还请仙主成全……”说罢,便一头栽到了八千雪脚下。
“醉成这样,还想要东西?”
“求你……”云千星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只能看到他腰间的东西。八千雪一身白绸,三千青丝,盯着她,又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