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癸未先是问王玉铃：“你怎么知道他是你孩子？”
王玉铃很激动：“母子连心我当然知道！”
柳癸未毫无波澜说：“请换个通俗点的说法。”
王玉铃看着柳癸未，又看了看她旁边的涟芩，已经抬起手做出要扇人的姿势，声音稍怯：“我梦到过，这就是我的孩子。”
柳癸未疑惑：“梦里也是这么大块头？”
王玉铃点点头，解释：“孩子长大就会是这样的，而且他跟我也长得这么像，肯定是我的孩子。”
“你是真的还是装的。”柳癸未真是难以理解，王玉铃又不是没见过邹华的魂魄，那也不是长大后的样子啊，“这么一个成年人在你肚子里你不害怕，反而还生出母爱？”
“转世不都是这样的嘛！”王玉铃辩驳，“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该爱他吗？”
好颠，柳癸未懒得跟她说了，还是问问怨灵吧。
柳癸未转向怨灵，问他：“你真是她孩子。”
怨灵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涟芩看他这副模样，又要动手，被柳癸未拦住了：“你休息一会儿，身体才刚恢复呢。”
柳癸未就换了个问题：“你为何会被困在河中？”
怨灵还是没有回答，柳癸未接着说：“是有人把那未降世的孩子扔进了河里吗？”
怨灵一动不动，柳癸未当他默认了，接着问：“你过奈何桥的时候出了问题，让你记忆未完全除去便提前进入了身体，是吗？”
好吧，又不说话，柳癸未就跟自言自语似的：“按他们给你安排的命格，你本会成功降世并长到这个年纪的，对吗？”
怨灵的拳头握紧，一旁的王玉铃也呆愣地看着柳癸未和怨灵。怨灵察觉到王玉铃绝望的眼神，终于开口：“不是这样的。”
“这注定会是死胎，没有灵魂，是我占了他的身。”怨灵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王玉铃。
柳癸未撑着脸，像看热闹似的接着问：“为何要占据一个死胎的身，这样不仅自已得不到保障，死胎还会因承受不住而畸形甚至爆体。”
怨灵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他犹豫了许久，一旁的王玉铃的眼神又变得哀怨，他受不不了，哽咽着回答：“我只是想再看看她，陪陪她。”
有故事，向绫马上去拿了包瓜子过来递给柳癸未，毕竟她现在也磕不了，但仪式感要有，伴着嗑瓜子的声音也挺不错。柳癸未无奈接过瓜子，又递给了一旁的涟芩，涟芩就这么嗑起来了。
“我叫吴永奇，曾是她的邻居。”怨灵说的时候还看了王玉铃一眼，渴望她能认出自已，但王玉铃一副迷茫的模样，他便又难受地低下头，“自小她的身边就有很多伙伴，我也很想成为其中一员，但是又不敢。后来家里搬家，就更没有来往了。初一那年，我失足掉下了河里，成了鬼，在河里游荡的时候见到了她，还有她腹中的死胎，就想以这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柳癸未还没说话，向绫就发问了：“所以你早认识我了？”
吴永奇点点头，再不敢往王玉铃那边看一眼。柳癸未回头看了眼王玉铃，经受了重大打击，灵魂都有点不稳了，身上的煞气也开始冒出。柳癸未就给她身上贴了个符，也是挺可怜的。
涟芩还在嗑瓜子，柳癸未也嘴馋了，跟她一块磕了起来，并问吴永奇：“那些法力是谁教你的？”
吴永奇回答：“是一个男人，他说只要我吞噬了河里所有的怨魂，就能有足够的能力复活她。”
涟芩问：“那媚术也是他教你的？”
“是。”
教玄俏媚术的也是一个男人，而且他让玄俏吸人阳气，这边这个男人又让吴永奇吞噬怨魂，会是同一个吗？
柳癸未边嗑瓜子边问：“杀邹芃又是为何！”
“她就附身在那个老师身上。”吴永奇停了一会儿，接着说，“而且是这老师间接害死的她孩子，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后面的话跟王玉铃的想法真是如出一辙，不会是现想的吧。柳癸未把手上一把瓜子磕完就停了，拍拍手说：“你确定是为了她，而不是你的私心。吞噬了那么多的怨魂，你早就被同化了，变得嗜杀。只是河里的怨魂剩的不多了，所以你借邹芃的身体出来寻找猎物。”
“不是这样的。”吴永奇急忙抬头辩解，“若我真被同化，怎么会放过她呢？”
“谁，向绫吗？”柳癸未看向向绫，嘴里的话确是对吴永奇说的，“你当然动不了她，她身上有禁制啊，靠得太近都会被灼伤，更何况吞噬呢。而你之所以教她法术也是知道她讨厌自已的父亲，想要摆脱她父亲设下的这个禁制，让她自已破除，好趁虚而入对吗？”
吴永奇张着嘴，他不知该如何辩解。这些也都是柳癸未猜的，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其实也挺不错的，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向绫在旁边听着也是恍若梦醒，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教自已法术的吗，难怪一直不让自已走呢，她还以为是河里太寂寞了。
一旁的王玉铃与松宜还是很懵的模样，尤其是松宜，他宁愿回到那个瓶子，也不想在这种气氛中继续待下去，此处就没一个善茬。
都这么久了，林泉怎么还没来消息。柳癸未走出卧室给林泉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但说话的人却不是林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马上就到了。”
“你哪位……”柳癸未话都没说完，对面的人就把电话挂了。
柳癸未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柳癸未好后悔，应该保持一直通话的，不然也不至于什么时间地点被抓的都不知道。不过马上到了什么意思，那人还要把他们送回来吗？
柳癸未走到了阳台上看着，大抵五分钟后出现了一辆车，车牌被施了障眼法，柳癸未看不透，这算犯法了吧。车停稳后，三个人从后座走出，正是云恒、林泉和玄俏。三人机械地走进楼房，那辆车也要开走了，柳癸未连忙丢出一个追踪器，恰好就黏在了车顶上。
这算高空抛物吗，四层还好吧，而且她还用了缓冲法术，应该没事。不过还是太危险，以后得注意点。
车没影了，柳癸未才去开门在电梯口等着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