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回出租屋,邹芃的事不能再拖了,占据其身体的魂魄不是善茬,谁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据向绫所说,她的法术就是那个人教的,而且那个人给她的压迫感远超她从柳癸未身上感受到的。河里鬼魂无数,但向绫却没见到多少,怕是被这人吞噬了,他的实力不能再增长了。
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敲邹老师家的门,便让邹华试试吧,柳癸未花了几分钟就给邹华洗了脑,让他听从自已的安排。接着两人躲在拐角处,看着邹华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是邹芃,看到邹华的一瞬有些惊讶,但很快调整过来,眼神瞟向别处,假装没看到。邹芃还自然地调整了姿势,挡住了门所有的空间,邹华无法穿过他的身体,柳癸未也不让他穿墙。直至邹芃假装疑惑地关了门,邹华也没能进去。
邹华回到拐角处,一副任务失败的难受表情。柳癸未让他继续去敲门,直到能进去看到邹老师为止。
邹华照做,又是邹芃来开门,看了一会儿后又关了。邹老师也听到了敲门声,问邹芃是谁,邹芃回复没有人,可能是有人搞错了,随即设了个空间屏障将敲门声杜绝在外。
邹华还是一直敲着,这声音都把邻居引出来了。但邻居开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听出来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是在里面敲的吗?于是邻居也开始敲起邹老师家的门,邹华还特地给他腾了个位置,于是这一人一鬼一急一缓地敲门。
邹老师还是听不到,倒是邹芃快被烦死了,他趁邹老师去开门,想把邹华的魂魄弄走。当邹芃看到邹华旁边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有些呆滞,这人又谁啊?邻居敲了许久的门,手又累心又烦的,语气就不是很好:“你们家怎么一直有敲门的声音,能不能安静点?”
邹芃害怕邹老师听到,主动认错:“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邻居看对面是个小孩,认错态度也算诚恳,这气想撒也撒不出来了:“行,知道了就好,这栋楼里也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别人也是要休息的。”
邹芃点头,邻居走了还很乖地说了句:“叔叔再见。”
看到邻居的门重新关上,邹芃的脸色变得阴沉。他看向邹华,眼波流动,怎么又是媚术?邹华看了他的眼睛便转身离开了。
邹华走到了楼梯间,柳癸未暗中观察着,竟是回到了自已的出租屋,这时邹芃才重新关上门。媚术失效,邹华倒下失去了意识。柳癸未回到出租屋,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柳癸未之前还以为邹芃会采用偏激的方式处理呢,例如吞噬魂魄之类的,没想到还挺温柔,是怕邹老师会察觉吗?将邹华收回瓶子,好好休养吧。
柳癸未询问涟芩邹芃那媚术的事:“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涟芩斩钉截铁回答:“与玄俏的媚术同源。”
“确定?”
涟芩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嗯,灵力流转一模一样。”
“那还得把玄俏找来呢。”柳癸未给林泉打了个电话,问玄俏在不在,得到的回复是一直没回来。
怎么偏偏这边又出了岔子,一个问题没解决,漏洞倒是百出。柳癸未看向涟芩,问她:“你现在还能动吗?”
涟芩一看柳癸未就知道她又要让自已干活,干脆瘫得更彻底,直接躺下了:“不能。”
好吧,柳癸未只能把寻找玄俏这件事交给林泉和云恒了,自已要上楼拜访邹老师,毕竟她侄子还在自已这呢。
“那你好好看家。”柳癸未给涟芩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又出门了。她敲响邹老师家门,这次来开门的还是邹芃,本来阴沉的表情在见到柳癸未的一瞬间就变单纯了:“柳老师好。”
柳癸未微笑着回复:“你好,请问邹老师在家吗?”
这时,邹老师也走到了门口,把邹芃拉到身后说:“柳老师有什么事吗?”
这防备心有点重啊,不过也正常,毕竟柳癸未刚把他们校长举报了,还顺带举报了十几个同学,邹芃还与那些同学关系不错。邹老师自然担心柳癸未是来找邹芃麻烦的,不想让她接近自已这仅剩的侄子了。
柳癸未站在原地回答:“我碰到了一个小孩,他说他家在这,我就把他带来了。”
柳癸未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是邹华的模样,骗过邹老师反正是绰绰有余。邹老师很惊讶,那个邹华模样的小鬼过来抱住她的腿,一副委屈的模样。邹芃一眼认出这是向绫假扮的,但他只能装作看不见,一脸迷茫的样子。
邹老师想摸摸“邹华”的头,但邹芃还在旁边,不能把他吓着了,就把柳癸未也请进了房子,带着“邹华”和柳癸未去了卧室。
向绫的表演水平挺高,柳癸未一点就通。纵是邹老师来来回回打量也看不出端倪,邹老师犹豫着问柳癸未:“柳老师能看到他?”
“我也算半个道士,开过天眼的。”柳癸未没多想就承认了,“先前在您家也看到了,但我发现邹芃不知道,就没说。留一个鬼魂在身边是会折寿的,还会影响你们的运势。”
邹老师不太理解柳癸未的意思,既然折寿为何还要把他送回来:“那他?”
“这孩子偏要告别,我也想让他走得安心。”柳癸未欲将一切解释清楚,“之前他随你们到了我家,我就干脆把他收了,打算找个时间送他去轮回,现在时机就挺合适的。”
邹老师表情复杂,似是恐惧,又似是欣喜:“你还是要带他走?”
“对。”柳癸未看邹老师这神情,觉得计划的可行性更高了,“除此以外,邹芃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才会有异于平常的行为,我也想为他驱驱邪,邹老师觉得如何?”
“这……”邹老师一直知道邹芃都做了些什么,她也奇怪过这孩子怎么自三年前溺水后就像变了个人,如果是被邹华影响倒是能说通。而且柳癸未这句话明显就是给自已和邹芃一个台阶,不然霸凌的事迟早会查到邹芃身上。只是她信不过柳癸未,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自已?
柳癸未看邹老师很纠结的样子,假装退让:“罢了,邹老师肯定有自已的思量,还是找个实实在在的道士比较好。”
“不是,我也不是信不过你。”邹老师连忙解释,“我只是怕孩子还有他父母不同意,毕竟谁也不想承认自已家孩子中了邪啊,对吧。”
柳癸未点头表示理解,并说:“其实也不麻烦,只要一张符即可。”
一张符应该不会怎么样吧,邹老师来了兴趣:“当真?”
“当真。”柳癸未很认真地对邹老师说,“将符放在枕头底下,睡一夜就好了。您若信不过,可以去问问其他道士。”
邹老师正好有一个认识的道士,是她当年看到邹华鬼魂后给自已请的驱邪师父,虽然没什么用,但凶符和吉符应该能辨认吧,好歹是从正经道观出来的。
于是邹老师收下了柳癸未画的符,拍照发给那位大师得到吉符的回应后,打算趁邹芃睡着悄悄放进他枕头底下。
柳癸未不怕邹芃会发现,这符纸上除了驱邪的图案,还用特殊材质的墨画了召灵的图案。她会一直注意着,只要这张符纸出现在邹芃头底下,她就让涟芩进入他的身体将这怨灵打一顿,然后再把邹华的魂魄送进去。尽管涟芩还没同意,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其余人的神识境界不够啊,别说把怨灵揍一顿了,平安回来都是问题。
柳癸未带着向绫的魂魄离开了,临走邹芃还看了向绫一眼,眼里是被背叛的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