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癸未又驾驶着那辆老越野车回到了青城山,路上车又抛锚了几次,到后面柳癸未也难以处理,推着车走了不少距离。这一路上她总是有种想要抛弃这辆车的想法,但这车可是汇泽师父的宝贝,据说承载了他与初恋美好的回忆。
等到柳癸未成功回到青城山都到下午五点了,柳癸未午饭也没吃,现在又要去赶车,更是连晚饭也顾不上了。柳癸未没看到汇泽师父,就把钥匙转交给了一个师叔,坐缆车到山脚下打了个车。
前往车站的路上,柳癸未接到了来自汇泽师父的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师父充满怒气的声音:“我车怎么点火都点不着了?还多了那么多划痕!”
“你那车多大年纪了自已不知道吗?你也知道我要回家,那路况车能完整回来已经很不错了。”柳癸未自然而然地提出,“我重新给你买辆车呗,那旧车反正也不顶用了,做个装饰品也好,反正也能起到纪念的作用。”
“不是,本来也就是只用来纪念,我也不会开下山,但你整的这内外都是问题,搞得我的回忆好像都破损了。”
“你都脱俗了,还在乎这些干嘛?都是羁绊,理应适当舍弃。”
“我又不是出家,哪有那么多戒律清规要守。而且我都收你做徒弟了,怎么脱俗?”
“诶,你脱不了俗可怪不到我头上,一天天地想着钱,想着你的初恋,这才是你脱不了俗的原因好吗?”
“也有你的部分原因好吧,要不是你师父托我照顾你,我也不至于总关注外界,像你的学业、朋友啊,哪个没让我发愁过?”
“哦,那还真是辛苦您了。”
柳癸未看着窗外,已经亮起了零星的灯光,应该能赶上吧。
汇泽师父被柳癸未气笑了,这性格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已,难不成真是自已把柳癸未带坏的。遥想当年,柳癸未刚到青城山,整个人显得很孤僻,也不理人,哪怕是他这个当时她名义上的师父,也只有谈到长松的时候她才会生发一点兴趣。那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读书上面,也是因为长松说要考上大学,过普通人的生活。柳癸未成功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考上了青城大学,作为师父的他自然要负起家长的责任。他已经准备好了一笔钱充当柳癸未的学费、学杂费以及前两个月的生活费,但柳癸未没要,她说自已已经申请了助学贷款。当时的他还以为柳癸未的贷款也包括生活费,结果没有,发现后他就问了柳癸未为什么要这样。柳癸未是这么回答他的:“贷款不好,要适可而止。”他听到这句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尝试以各种方式给柳癸未打钱,但全被退回来了,反而每个月她还会打一些钱回来。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好像是柳癸未得到导师资助的那一年,其实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柳癸未拒绝了自已这个师父的帮助却接受了并不熟悉的导师的资助。他也曾问过柳癸未,柳癸未只说了三个字:“要还的。”他确实听不明白,那不用还不是更好吗?反正从那一年开始,柳癸未开始活泼起来,会主动跟他分享学校里的见闻,也会与他探讨法术的一些问题。
想远了,汇泽回神,继续之前的话题:“我的车咋整啊?坏成这样只能全盘更新了。”
“不都说了嘛,我给您买辆新车,这辆车就当个装饰品,外表修缮一下就好,里面的零部件可以拆下来,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也可以留下来。”柳癸未边回师父的话边给师弟发消息。
师弟中午便发来消息,说周鹏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当时山上没有信号,等到有信号柳癸未才回了一句:好,你们今天玩得怎么样。
师弟就开始列清单,全是云恒今天去过的地方与玩过的项目,连时间消费都记得一清二楚。柳癸未看到这一列先是愣了一阵,而后就是无奈,这师弟也太听话了。柳癸未早该和他说清楚点的,陪着云恒是一方面,但自已也可以借着这机会放松自已,不要把这当成单纯的任务啊。
柳癸未又问师弟:你们现在还在外面吗?
师弟回复:在xx街区。
柳癸未就又给他转过去一笔钱,告诉他:不要光看着云恒玩,你自已也可以参与。
师弟迟迟没有收下那笔转账,柳癸未又催了一下,师弟才收下,回了句:嗯。
汇泽师父还在说:“我都说了我又不会把车开下山,你就是给我买了也是放在那积灰。而且这山上也没修车的地方,只能下山,你告诉我怎么把它弄下山?”
柳癸未看到车站的轮廓了,不能再跟师父多说了:“我来联系修车师傅,直接到山上去,您就别操心了。而且给您买车也是为了我自已方便,万一我又要回家呢?”
“你回家也用不了几次啊,不还是浪费?”
“那些富人家一整个车库都没说浪费,我就买一辆车有什么可浪费的。”
“咱跟他们比做什么?我们又没那么多钱。”
“但保养一辆车的钱还是有的。”到车站门口了,柳癸未就急着要挂断电话,“不说了,要走了,您就在山上等着吧。”
没等师父回话就挂断了电话,赶紧跑进车站,还有十分钟就停止检票了,应该还来得及。
成功上车,柳癸未才算松了一口气。师父发了条消息过来,给柳癸未发了一笔钱,说:林泉说你给他很多钱让他玩得开心点,我好歹也是他的家长,肯定也得出钱。
这次柳癸未没有拒收,师父这是心疼她赚钱不容易,想尽办法为她分担压力。就连当初秦恒给的一千万也只是用于道观修缮与餐食更新,多的都存起来了,绝不私用。
在车上又睡着了,柳癸未实在是太累了。提前定了个振动闹钟,免得睡过了。
从车站出来就看到了松山,他来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