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细细地向我讲述她与怀吉的一生,从相识到两情相悦,再到不得不分离。
“这宫里的城墙太高了,究竟是将我的一生都困住了。”公主瘫坐在床上,紧紧闭住双眼,细细密密的痛感涌上她的心头。
是啊,困住公主的是宫中的高墙、是封建礼教、是狭隘的世俗!这些,总是凌驾于人的感情之上,为什么!为什么只是想与心爱的男子长相厮守也是有错?
“姨母,你需振作起来!还有很长的后半辈子要过,你现在已经与驸马和离,怀吉先生也好好的存活在世上。”我握住她的手,“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为自已而活的。”
公主将我抱在怀里,靠在她的心间。
“我这一生已经不求为自已而活了。”公主嗓音微微沙哑却温柔,“谢谢你墨儿,自怀吉离开后,你是唯一让我有活下去念头的人。”
“你还小,我定要让你过上自已想要的日子,嫁给喜欢的人。”公主看向我,“还记得元宵时在街上看见你和齐衡,我好羡慕你们。随后我认出了齐衡是郡主姐姐的孩子,我心中立刻升起担忧,我怕你们会因为家室门第的差距被迫分开,于是心里萌生了帮你的念头。”
“后来听说了你当街救妹的事,我觉得新奇极了,世界上还有这样英武潇洒的女子。但那些言官定会指责你,他们总喜欢盯着与众不同的人指责。
于是我向官家编造了一段故事,让你成为我的救命恩人。我本想让爹爹封你为郡主的,但爹爹心中总有自已的考量。县主也还好,终是能让你和心爱的男孩儿更近了。
后来与你相处后,我愈发的喜欢你。你与所有我见过的高门贵女都不同,她们都像豢养在金丝笼中的雀儿,而你,像翱翔在天边的鹰。”
公主回忆着从前的一切,脸上终是有了些笑模样。
“墨儿,你可愿意做我的孩子?我会护着你,爱着你,把我有的没有的都为你争来。”她眼中恢复些神采,期待地看着我。
我心受感动,但还是冷静考量着。
我起身跪在床前,对上公主期许的眼神道:“公主娘娘,从前墨儿深陷流言,是您救了我,给我了尊贵荣耀。”
“墨儿敬您、爱您。所以墨儿不能以德报怨,不能做您的孩子。”我向公主磕了一个头。
“好孩子,快起来,此话从何说起啊。”公主连忙扶我。
但我未起身而是继续跪着将我想要科考,想要为大宋建功立业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你怕连累我,哎,你的心思我明白了。”公主将我扶回床上,“放心吧,我会竭尽所能的帮你的,等你童子科取得好成绩,我便带你去见爹爹。”
我感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心已经被践踏成碎片却还想护住我,不让我步她后尘的女人。
“墨儿你可曾想过,若你想上战场,也许就不能和齐衡举案齐眉?平宁郡主不会同意的。”公主想到这里有些担忧。
“我与齐衡……上天带我们到哪儿,便走到哪儿吧。”我的神色也有些忧伤,“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因为我一心为国的热血没有走到一起,那也是我们的命了。”
“我会帮你的,无论是仕途还是旁的;无论你喜欢的是齐衡还是旁人,我都会帮你。在我心里,你与我女儿无异。”公主神色坚定,她帮的不止是我,还有那个年少间无助的自已。
“公主娘娘,墨儿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我紧紧抱住公主单薄的身体。
怀吉,也许我可以找到怀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