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娘已经被枫哥儿接走了,不过是下人乱嚼的舌根儿,四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请回吧。”刘妈妈站在门口许久仿佛早就在迎我。
“四姑娘留步,主君下朝回来了,已经在老太太屋里,如今老太太派我来寻你与大娘子,请大娘子和四姑娘一同移步寿安堂吧。”祖母房里的房妈妈拦住了我的去路。
寿安堂内。
“母亲……”王大娘子怕老太太误会自已,毕竟亲生儿子都听信传言跑来兴师问罪,大家坐下以后便急着解释。
只见祖母摆了摆手,道:“你不必解释,我寻你来不是为了问你的罪,但你回去要好好管理自已院子里的人,在自已院子里和主君说的话都能传出去,这家管的让人听了笑话。”
“是。”大娘子抽抽嘴角,这不还是把自已数落了一番。
“墨兰、明兰。”
“祖母。”见祖母唤,我与明兰一同起身回应
“你们到我身前来。”
明兰钻进了祖母的怀抱,我则牵着祖母的手。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祖母都听说了。”
祖母真挚的看着我,徐徐发问道:“你的伤可还好。”
“墨儿练剑自幼身上就没什么好地方,不足挂齿,多谢祖母关心。”
祖母拍拍我的手道,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忍心。
“祖母,可是外面生了不好的流言?”活过一世了,我看得懂祖母眼中的意味。
“墨丫头,你肯豁出命来救你的妹妹,实在难得。”祖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祖母、爹爹、母亲,墨儿让你们为难了。”
盛弘心里顿时不忍起来,墨儿从不让他操心,是最最懂事的好孩子,如今怎会摊上这样的祸端。
“好孩子,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你和明儿只是到宥阳老家的庄子上去避避风头,等过些年人们忘了,再接你们回来。”祖母见我懂事的模样,心里也升起了不忍。
“祖母,你是不是不要明儿了。”明兰还小,她只觉得自已给家里丢了脸,祖母和爹爹不要自已了,委屈的哭了起来。
“不,不!我们明丫头永远是祖母的好孩子,还有墨丫头,祖母不会不要你们。”祖母将怀中的明兰搂的紧些。
“墨儿,你回去吧。你小娘……你小娘定舍不得你。”盛弘扭过脸。
“墨儿有一言。”我没有动身。
“四丫头想说什么便说罢。”大娘子脸上也有些难过。
“爹爹,这件事是天灾人祸,谁也预料不到。今日发生在明兰身上,明日也可能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她有何错。”
“她是没有错,只是当初群众一只只眼睛都……”盛弘心里难受,不过人言可畏他不知道怎么向女儿解释。
盛老太太一拍桌子阻止盛老爹继续说下去。
“还有你……”盛弘袖子在空中滞住,又无奈放下,“终究是有辱斯文啊。”
“外面的传言说我与那歹人扭打在一起不堪入目了是么?”
“墨兰。”如今王大娘子也亲近地唤我一句墨兰,不愿看我自揭伤疤。
“爹爹不说话,那就是更难听了。”我一脸倔强道,“这世间终会分是非曲直,墨儿不觉得自已做错了。”
祖母心中苦涩却无可奈何道:“墨丫头,我与你父亲母亲没有觉得你错了的意思。”
“那墨儿就不怕!”我重声回应。
祖母语重心长地向我解释:“你还小,你不明白。我们自家人断不会看轻了你,但这外面总有小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把盛家的女眷淹死!”
王大娘子站起身向我道:“孩子,你既姓盛我们自然是认了你的,只是去庄子上避避,过几年回来我依旧会风风光光的送你们出嫁,不然我盛家的女眷就完了!
你想想你大姐姐,你不喜欢我,不为如儿考虑,你大姐姐可是从小待你好的,你想想她本来就过得不好,难道你想让她在忠勤伯爵府难上加难吗?”
我苦笑一声道:“父亲母亲想错了。”
我起身后退一步,直起腰身重重跪下。
“墨儿并非不想走,只是担心六妹妹,宥阳不比汴京,六妹妹失去小娘不过两年,如今又失去小蝶姑娘。她尚且九岁,身子本来就弱,我怎么忍心她离开祖母、父亲母亲。
女儿盛墨兰不孝,身为姐姐未能为妹妹以身作则,且强求六妹明兰去铺子买我喜欢的吃食,导致妹妹受了惊吓卧床不起。
如今自省悔过,自请到宥阳白云观出家修行,为家中亲长,两位妹妹祈福。盛墨兰愧于父母教导,请父亲将我在族谱中除名,我盛墨兰一人做事一人当,所犯之错与盛府没有一丝关系!”
“胡闹!”盛弘气的站起身,指着我训斥道:“好好的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是你们爹爹!我岂会害你们?不过是到庄子上住几年,你想成什么了?怎么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孩子,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是你父亲和我顶着,实在不可能让你把过错都担了去。”王大娘子也急了起来。
在座众人无一不惊讶我说的话。
“来人,四小姐疯魔了,送她回林栖阁,派人看好了,不许出门一步!”盛弘双手背后心疼我的懂事却又气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