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毫无畏惧,只瞪视着她,他只区区通玄境,随便来个高手都能避过他的感知,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老妪似慢实快,转眼已到近前,见秦胜面色不变,不禁点头道:“处变不惊,真是好苗子!”
秦胜见她高不及五尺,鸡皮鹤发,面容阴鸷,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来寻秦某有何贵干?”
老妪慢条斯理道:“我老人家的名姓么,早已不用,说出来你也不知!老身此来,只为她!”一指点出,竟是指向齐若兰!
齐若兰一惊,怒道:“你也是齐向天的人么?”
那老妪冷笑道:“齐向天是什么东西,也配指使老身?”
秦胜接口道:“既然前辈非是齐向天之人,为何找上了齐姑娘?”
那老妪道:“老身这一脉修行的乃是蛊术之道,历代单传,只能收女弟子为徒,不能收录男人。到了老身这一代,想要转修其他功法,但入门之时,立下魔誓,必须将本门蛊术传承下去,若未有徒弟传承道法,转修他法,必受神魔暗害之苦!”
秦胜一听“蛊术”、“魔誓”的字眼,眼皮一跳,道:“原来阁下是五毒教的高手,失敬!”
世间唯有五毒教精通蛊术之道,五毒教乃魔教分支,魔教之中素来有许许多多奇怪的魔誓,勾连天魔,一旦违誓,就要身受极惨果报,可谓报应不爽。
老妪摇头道:“秦小友以为这世上只有五毒教精通蛊术么?其实五毒教创派之前,蛊术已在蛮人之中传承了无数代,直至一位蛮人大师得了天魔秘传,另辟蹊径,以蛊术成道,这才创下五毒教的基业。除却五毒教之外,南疆之中亦有蛊术正统流传,老身这一脉便是其中一支!”
“五毒教素来行事阴狠霸道,又在明面之上,世间只以为他们是蛊术正传,其实不然,老身这一脉虽也修炼蛊术,但从不主动害人,素行更是低调,因此知道的无有几人。不过本门的蛊术道法却也不在五毒教之下的!”
秦胜颔首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前辈道法精深,在南疆却无什么名号!”
齐家虽在五毒教与少阳剑派之间左右逢源,但素来以正道自居,齐若兰听到“蛊术”二字,便有些不喜,道:“这位前辈厚爱,若兰受宠若惊,只是若兰自有家传道法,怕是无法改易门户,还请前辈原宥则个!”
老妪桀桀笑道:“非是老身选中了你,而是老身这只蛊王选中了你!”口齿一动,张口吐出一团白光。
那白光有栲栳大小,层层密密铺展开来,现出一只奇虫!
那奇虫只有小指粗细,形如尺蠖,无有口鼻,只一拱一拱的,望去倒有几分喜气。
老妪手托奇虫,道:“此便是本门历代培育的蛊王了。此虫唤作灭蛊蚕,顾名思义,以各种蛊虫为食,最是厉害凶残不过,天生是各类神蛊的克星!”
齐若兰望着那灭蛊蚕,见其在老妪掌心,兀自还在努力的向前一拱一拱,实在想象不出此物吞噬各路神蛊的场景。
老妪见她撇嘴,笑道:“小姑娘不知好歹,这灭蛊蚕尚在幼虫之时,是老身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用来传承本门道法的。莫看它眼下长得蠢笨,只需以本门秘法饲养,不出几年,就能脱胎换骨,长成一只蛊王,只要蛊王一成,饲主便立刻成就金丹级数,可谓堂皇大道,一步登天!”
齐若兰对金丹境界倒是十分异动,一来不喜灭蛊蚕的外貌,二来对老妪提防之心极重,闭口不肯搭腔。
那灭蛊蚕费力的爬向齐若兰,似乎对其甚有好感,老妪皱了皱眉,喝道:“你这蠢物,人家分明不想要你,还想倒贴么?”
那灭蛊蚕闻言,当即直立起来,对着老妪发出“吱吱”急促的叫声,宛如鼠叫。
老妪骂了一声:“真是蠢物!”不顾灭蛊蚕抗议,将之收了起来。
秦胜颇为无语,灭蛊蚕这个名字倒是起的霸气,可惜还未长成,只是一股小孩子心态。
老妪无奈道:“若非有魔誓限制,老身也不愿让这个蠢物出来丢人现眼!罢了,口说不成,唯有利诱!老身乃是道基级数,听说你齐家内讧,齐伯玉玉齐向天皆有异心。”
“齐向天勾结五毒教,想要掀翻你父。齐伯玉也好不到哪去,早就与清虚仙宗暗通款曲。齐若兰,只要你答应接受灭蛊蚕传承,老身便助你镇压齐家,压服那两个异类,到时要生要死,全凭你一言而决!”
此言一出,齐若兰登时动容,齐家内乱是她心病,尤其齐向天撕破面皮,派齐叔要来杀她,两房更是势如水火,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齐仲文虽是道基级数,但独木难支,麾下并无什么高手,反观其他两房,清虚仙宗与五毒教未必不会派遣高手来与齐仲文为难。
齐家刚与少阳剑派结盟,只怕唐太白吝惜,不肯派出高手回护,若这老妪当真愿意出手,齐家的胜算就能大上数成。
秦胜默然不语,老妪寻觅传人,与齐静兰做个交易,由不得他这外人置喙。
齐若兰思虑半晌,施礼道:“前辈的诚意若兰知道了,只是兹事体大,还需与家父商议,再给前辈答复。”
老妪咧嘴一笑,道:“你不肯当机立断,只怕回去齐家尚有波折!也罢,我灭蛊门的弟子也该历经风波,锤炼道心,老身就静候你的消息!”身形忽然消散。
齐若兰手中忽然多出一物,望去却是一只细小蛊虫,宛如死物,静伏不动。
老妪声音隐隐传来,说道:“你若改了主意,愿拜我为师,可捏碎此虫,无论相隔多远,我必赶来!”
齐若兰默默收起蛊虫,出神良久,这才惊觉,不好意思道:“若兰被那前辈乱了心神,对秦师兄失礼,还请原宥!”
秦胜道:“无妨,关乎齐家生死存亡之事,齐姑娘如何谨慎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