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终于醒了”,桃红色衣服少女转身将手里端着的托盘交给身后扶门的少女手中,小跑着来到李信床边,直勾勾的盯着李信的脸。
李信看着眼前两位青春靓丽的陌生少女,完全不知所措,尴尬的低下头,左手摸了摸几下鼻子,同时快速的思索着应对的方法。
桃色衣服的少女见到李信完全不搭理自已,只是默默将头低下摸着鼻子,不禁感到奇怪,她伸出双手用力将李信的上身掰正,让李信正对着自已,努力的将自已的脸凑到李信眼前。
“少爷,你怎么不说话啊”,少女直勾勾的盯着李信的脸,不想放过李信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满眼都是期待,可惜无论她怎么搜寻都看不到一丝熟悉的表情,只有无尽的茫然和紧张,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是李信在还没有进入系统空间前就决定好的事情——假装失忆。其实也并不是假装,因为李信确实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记忆,他还是那个李信,那个刚刚完成高考志愿填报,正准备赶车回家的平凡农村少年,但是因为穿越给他平凡的人生带来些微的不凡。
李信十分清晰的记得自已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情景,在一片密林深处,“自已”就躺在一个深土泥坑之中,血水与泥浆混合交织在一起,还有身份不明的人手里拿着武器在搜寻自已。
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安全的环境,自已穿越过来的身份很可能面临着重大的威胁。虽然自已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看着还不错的房间之中,但是李信不能、也不敢确定自已是安全的,尤其是自已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为了保护自已的秘密不被发现,同时也是为了自已的安全,李信决定用失忆来掩饰自已穿越者的身份,同时也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行动,毕竟一个头部受到严重伤害的失忆的人,即使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不会有人过多的去在意这些。
因此当看清是这两个少女端着瓷碗进入屋里时,李信原本悬着的心就安下去了大半。最起码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处于什么样的立场,但是在此时此刻的当下,自已的性命不会有什么大碍,至少他们需要一个活着的自已,要不然李信是不会有醒过来的机会的。
为了能够让眼前的少女相信自已确实是失忆了,李信立马在脑海里面回忆了之前自已看过的所有的演技综艺,回忆里面导师的点评和指导,然后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已的面部表情,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催眠自已,暗示自已确实已经失忆了。
因为害怕自已的声音可能出现漏洞,也担心自已言多必失,所以李信一句话也不回应,只是满眼茫然的盯着眼前的秀丽脸庞,然后越看越是心跳加速。
李信明显感觉到自已脸颊下有一股子热气马上就要溢出。李信觉得自已快要演不下去了,因为他害羞了。
李信在自已害羞得满脸通红之前,赶紧将自已的脸扭向另一边,双手抱头的同时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桃色衣装的少女一见李信痛苦的模样,立马慌了神色,“少爷,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信只能尽力的维持自已痛苦的表情,同时躲避与两个少女的眼神交流。桃衣少女见状愈加焦急,失了神色,抓住身后的绿衣少女的衣袖,不断的询问该怎么办。
绿衣少女也是焦急万分,但是还是先将桃衣少女的情绪安抚下来,然后让桃衣少女赶紧去向主母禀报公子已醒的消息,同时将公子头疼的症状一并禀告,祈求主母安排大夫过来诊治。
桃衣少女听了绿衣少女的话,一刻也不敢怠慢,收拾了眼泪,立马跑了出去。
桃衣少女离开之后,绿衣少女看着床上抱头呻吟的李信,脸上也是愁容遍布。她快步移到床前,伸手拉住李信的一只手,放在手中安抚,轻声开口道:“少爷,这里是安国将军府,没人敢在这里伤害你的,少爷无论你是否失忆,你都要知道,只要你在这座将军府中,没人敢对你不利,因为你是大梁安国将军、离阳侯的嫡长子,北境数万安国军唯一承认的少将军。”
看着眼前的李信依然是自顾自地抱着头低声嘶吼,看起来无比痛苦的模样,绿衣少女暗暗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点哭腔道:“少爷,若您真的是失忆了,奴婢向您介绍一下,奴婢贱名黛珂,是侯爷挑选送到您身边服侍少将军的。
刚刚离开的是红梅,是您亲自在难民中救下放在身边照顾您的,我等二人都是您身边贴身照顾的侍女。算是少爷在府中的心腹,若少爷有任何要办的事,尽管差遣我们二人。此外......”
黛珂话还没说完,就将话头掐了,只是坐在床边安抚李信。随即屋外红梅急火火的带着一老一少进了屋子。
老者灰发灰髯,头戴灰冠,身着灰袍,脚下灰布鞋,腰间绑一条黑色腰带,坠着一个枣红锦囊,锦囊边上绣了一圈金丝,面上有一团金丝祥云图案。
身后跟着一个小胖子,身高差不多到老者胸口,剃了个寿桃头,身上一身蓝布短衫,背着一个竹篾箱子,一对小眼睛从进门开始就在不断打量李信。
红梅进屋后急忙来到床前查看李信的状况,见到李信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痛苦,转头朝着老者急声道:“胡老,您快来瞧瞧少爷这是怎么了?”
老者也不敢怠慢,急忙从身后童子的竹箱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取下塞子,倒出点油脂涂抹在双手之上,迈了两步到床前道:“劳烦二位姑娘给老夫腾个施展的地方。”
黛珂不等胡老话音落下,便将红梅拉了起来,站在一边,安抚了一下红梅,示意红梅敛声,红梅也不敢打扰胡老诊治,默默在一旁抿着嘴,擦着眼泪。
胡老上前先是看了看李信面色,随后伸手在李信全身各处摸了几下,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然后伸手拉起李信的左手准备诊一下脉,李信心里没底,只能借着装痛,极力的不配合胡老诊脉。
就在李信再一次想借着装痛挥动左手时,突然感到左手腕上一股子巨大的力量传过来,李信瞬间觉得自已的左臂像是被镇压了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胡老施为。
同时李信感觉到顺着胡老的指尖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肌肤渗入体内四处游走着。
小胖不知何时也走到了胡老身后,小眼睛一刻不停的打量着李信。小胖手抬起又放下,接连几次,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在胡老为李信诊脉的时候,屋外又有两拨人先后进入屋内。
先是一个衣装锦绣、妆容典雅的女子走到屋子中间,看了一眼胡老正在给李信搭脉,也不言语径直坐在圆桌旁。身后一个鹅黄衣裙的侍女莲步轻点来到桌旁,用手摸了一下桌上的茶壶,壶身传来一股温热,便拿了一个茶杯,倒了杯茶递在坐着的女子手边,随后立侍一旁。
而后一身米色劲装、头戴墨玉抹额、半披散着头发的少年也跟了进来,眼睛瞥了一眼床的方向,也直径走到圆桌边上,寻了个位置坐下,不等侍女服侍,便自已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前后脚紧跟着走进来两个魁梧男子,皆身穿深棕色武服。前一个男子续着精悍短髯,方脸阔额,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后一个男子面色苍白,满面的胡渣,一对眼珠子上爬满了血丝。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屋内,看见圆桌旁的三人,两人过来匆匆见了一个礼,然后来到床边,等待胡老的诊断结果。
整个屋内的气氛随着两拨人的到来变得越来越沉重了起来,只有李信假装痛苦的呻吟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其余的人各怀心思,或者轻拭眼泪,或者轻嘬茶水,或者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期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