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自上次夜探角亭后,心绪愈发难平。他时常在梦中回想起太虚幻境的种种情景,警幻仙子的劝诫犹在耳畔回响,而眼前现实的迷局又让他愈发困惑。这一日,他独自在大观园中徘徊,步入一片幽深的竹林,忽然间,眼前竟现出似曾相识的景象。
竹林幻影
竹林深处,一道隐约的光辉浮动,仿佛在召唤着宝玉。他本能地向前走去,只见那光辉逐渐凝聚成一个影像,竟隐隐是太虚幻境的模样。
“是梦还是幻?”宝玉自言自语,但步伐却未停下。
片刻之后,他站在了一个牌坊前,上书四个大字:“孽海情天”。这与他梦中所见太虚幻境入口如出一辙。宝玉大惊,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已依旧身处竹林,只是那幻影依稀可见,仿佛下一刻便要消散。
这时,一阵轻柔的女声传来:“贾宝玉,尔心如幻,何必执迷?”
宝玉猛然回头,见一位身着彩裳的女子缓缓走来,正是警幻仙子。她容貌又变了,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丝哀愁。
“仙子!怎会在此?”宝玉激动地问道,“可是特来点化我?请告知我何为正路,何为歧途!”
警幻轻叹一声:“世事无常,因果自有定数。吾今日来,只为劝汝勿妄自揣度。所谓‘幻’,非虚假也,乃心中之迷障;所谓‘实’,亦非永恒,乃因果之交织。若想解开迷局,先须看破眼前的执念。”
宝玉似懂非懂,刚想追问,却见警幻仙子已渐行渐远。那幻影也随之散去,只留下微弱的风声与竹叶婆娑。
黛玉的关怀
宝玉从竹林归来时,正值夕阳西下。他心神恍惚,面色苍白。黛玉正在园中亭子里静坐赏景,远远看见宝玉走来,忙起身迎上。
“宝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黛玉语气急切,满脸担忧,“莫非又魔怔了?”
宝玉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无妨,只是方才在竹林中走得久了,有些疲累。”
黛玉见他神色疲惫,眉宇间又藏着忧虑,不禁皱眉:“园中景色虽好,也不可随意乱走,万一着了风寒如何是好?你一向身子弱,可不能如此不爱惜自已。”
宝玉听她语重心长,心中一暖,轻声道:“多谢妹妹关心。我自会注意,不叫你担心便是。”
黛玉见宝玉虽作答应,却言语敷衍,不由心生不满,冷冷道:“你心中分明有事,却偏不与人说,难道我在你眼里竟如此无用,连个分忧的人都做不得?”
宝玉听得一怔,连忙解释:“妹妹误会了!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怕说出来让你添烦罢了。”
黛玉见他这样说,脸色稍霁,却仍追问:“既是稀奇古怪之事,反倒更该说与我听,或许还能帮你分辨呢。”
宝玉见黛玉如此坚持,略作沉吟,便将竹林中所见幻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黛玉听完后,若有所思,轻声道:“宝哥哥,你总说幻与实难辨,可我以为,有些事既然发生在你心中,便是实;若你偏执于外物真假,反倒落了下乘。”
宝玉听罢,若有所悟,暗暗记下。
宝钗的劝言
是夜,宝钗偶然经过怡红院,见宝玉独坐窗前发呆,便敲门走入,语带关切地问:“兄弟又为何独自闷坐?”
宝玉见是宝钗,也未隐瞒,便将近日的遭遇与困惑说了一遍。宝钗听后,轻轻一笑:“依我看,兄弟这是读书读得多了,才会生出这些奇思妙想。”
宝玉皱眉道:“难道姐姐也认为我不过是胡思乱想?”
宝钗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只想劝兄弟,不管是梦中景象还是现实迷局,都不必太过执着。人这一生,总有许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若将心思尽耗在这些不解之事上,只怕会错过眼前的美好。”
宝玉闻言,心中颇有触动。他望着宝钗沉稳的面容,忽然觉得她的话虽平淡,却字字透着道理。
再探角亭
第二日,宝玉决定再探那处废弃的角亭。他仔细回忆起上次的细节,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可能被人发现的路径,悄然靠近角亭。
这一次,亭中并无灯光,但地面上却散落着一些物件。他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块折断的玉佩和几片模糊的书页,上面似有文字,但被雨水浸湿,已看不清楚。
他小心地将书页拾起,揣入怀中,心中暗忖:“这物件必有古怪,也许能为解开迷局提供线索。”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宝玉大惊,急忙藏身于亭柱之后。
来人是一名穿着朴素的仆役,手中提着一盏风灯,似是在寻找什么。他在亭中四下翻找了一会儿,似是没有发现目标,便悻悻离去。
宝玉屏息片刻,确定无人后才匆匆返回怡红院。他知道,这场迷局已经牵涉到荣府更多隐秘的角落,而那块玉佩和书页,或许正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迷局再深一层
回到房中,宝玉展开那几片书页,隐约能辨认出几个字句,但内容却支离破碎,难以拼凑完整。他将书页放在灯下反复研究,脑海中却浮现出警幻仙子的身影,以及那句“勿执迷”的叮嘱。
“到底是解还是不解?”宝玉喃喃自语,眉头深锁。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一切与荣府的兴衰存亡息息相关,但真相究竟为何,仍是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