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二今天心情不错，见李靖面露疑色，也没多买关子，一边挑逗着怀里的李秋，一边乐呵地地跟李靖说道。
“朕也不瞒你，昨天晚上，朕也睡得十分香甜，要不是被宫人及时唤醒，只怕今日的早朝，都要被朕睡过去了！”
回想起早上起床后的狼狈模样，李二不由得叹了口气。
多亏大嘴巴魏征这两天告病在家，要是让这家伙知道他今天早朝迟到，怕是不知道要怎么数落他呢！
不过说来倒也奇怪，这几年，随着李二年龄的增长，他的睡眠质量是越来越差了。
繁杂的国事再加上一个是不是作妖的太子，早已让李二身心俱疲。
从去年开始，李二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可昨晚，李二却是沾了枕头就睡着，足足多睡了一个多时辰，要不是还有早朝，怕是要一觉睡到中午了。
至于醒来之后，李二也是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就连上朝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声音洪亮了不少。
当然，此时无论是李二还是李靖，他们都绝对想不到，睡眠质量的突然改善，完全是李秋固有天赋【福寿安康】的效果。
一番讨论过后，君臣二人也只是简单地认为是李秋的到来让他们心情舒畅，故而才睡得好了一些。
饶是如此，李二看向李秋的眼神还是变得更加慈祥起来。
“看来，这孩子还真是老天赐给朕的礼物啊！”
一番交谈下来，李二已经抱了李秋半天，臂膀上一阵酸痛袭来，李二索性把李秋放到了身前摆满奏折的桌案上，任由李秋婴孩的躯体在上面蠕动。
看到这场面，坐在下首的李靖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不过倒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那孩子可是皇帝的亲孙子，李二爱怎么摆弄那都是人家的事！
这么一想，李靖索性低头把玩起一旁的手杖，任由李二跟自己的亲孙子玩闹。
可就在李靖重新做会隐形人不一会儿的功夫，耳边却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转头一看，只见李二脚边的桌角处，一做工精致的砚台，已经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砚台里的墨水撒了一地，甚至有几滴都迸溅到李二明晃晃的龙袍上。
不用说，这肯定是李二乖孙的杰作。
事实也果然如此，李靖抬头的功夫，果然看到趴在书桌上的李秋，已经占了一手的墨渍！
看到这庆幸，李靖不由得嘴角一抽。
乖乖，刚才摔坏的那块砚，可是百里挑一，上好的端砚！
别看东西不大，可要是摆到外面，卖个上百两银子，可是一点不成问题。
再悄悄李秋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此刻招牌式的笑容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做错事的慌张。
看到书桌上婴孩的表现，李靖不由得咂了咂嘴。
啧啧！
这孩子还真是机灵，居然还知道自己闯祸了！
联想到自己那两个儿子小时候做错了事还全然不觉的样子，李靖不由得叹了口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可他又哪里知道，李秋刚才那一系列操作，根本就是存心的！
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李秋当然能看出摆在自己旁边的砚台价值不菲。
他之所以故意把东西摔在地上，完全就是为了试探！
他要试探一下自己现在在李二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对于李二会作出什么反应，李秋也早就有了准备。
如果李二对此毫不在意，那便说明他李秋之前的跪舔攻势已经初见成效。
反之，如果李二因此恼怒，那李秋也就知道自己还得继续努力！
当然，试验的结果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看着手上沾满了墨渍的亲孙，李二甚至连龙袍上的污渍都懒得管，直接大笑着把李秋抱回怀里。
“怎么，你这小家伙这么早就想跟朕学写字了不成？”
一方端砚，在寻常人家眼中或许价值千金，可对李二而言却跟寻常的石子没什么分别。
而且，见李秋对那方砚台那么感兴趣，处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怜爱，李二本能地觉得这是自家大孙子天性好学的结果。
一想到自己这个捡来的外孙居然对舞文弄墨之事如此感兴趣，李二更是乐得找不着北。
“卫国公，看到了么，这小家伙将来一定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啊！”
李二举起李秋短粗的手臂朝李靖挥了挥，目光就和后世的家长在别人面前谈论起自家孩子取得的成绩时别无二致！
李二这般反应显然有些出乎李秋的预料，在李秋的预期里，李二打个哈哈不跟自己计较此事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把宫里名贵的砚台打碎，李二反倒高兴起来。
李秋当然还不知道自己与李二的亲缘关系，还以为是自己的跪舔攻势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成果。
看来他李秋刚才大大低估了自己在李二心中的分量。
这么一想，李秋决定加大试探的力度。
眼看着自己沾满墨水的小手距离李二的脸颊只有一点点距离，李秋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有了新计划。
趁着李二跟李靖显摆顾不上他李秋的功夫，伸出那只沾满了墨水的手就往李二的脸上伸去。
大唐皇帝，吃我一巴掌！
李秋在心里大喊一声，下一秒，李秋沾满墨水的小手，便不偏不倚地拍到李二的眼睛上。
“陛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向不爱说话的李靖都叫出声来。
至于李二那边，还没搞清状况的功夫，另一只眼睛也被李秋拍了上去！
就这样，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李二的两处眼眶便多了两道清晰的巴掌印。
黏糊糊的墨水糊在眼皮上，让李二半天睁不开眼睛。
一旁伺候的宫人见状连忙拿出几张干净的手帕，为李二擦了擦，这下李二总算能睁开眼睛，不过经过这一番擦拭，李二那张脸，却直接变成了熊猫。
而此刻，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李秋，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正躺在李二的书桌上咯咯直笑。
而李二沉默了半晌之后，也只是从嘴里蹦出三个字。
“捣蛋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