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帝海,除了市区外,道路上车子并不算多。
原本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在法拉利的极速轰鸣下,缩短到了一个多小时。
6:18
此时的顾衍还在睡觉。
而小道士已经在房间里,准备他的每日早课。
他摆出香炉,插上香,盘腿坐在床上,双眸紧闭,一声不吭。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不打扰顾衍。
可还没等他入定,就听到楼下传来跑车的轰鸣声以及猛踩刹车时产生的尖锐摩擦。
他皱了皱眉,睁开眼。
紧接着,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
“顾衍!起床!都几点了!你怎么睡得着的!”
小道士叹息一声,摇摇头。
杜清露,又来了。
楼下,脚穿拖鞋,身披大衣的杜清露打着哆嗦,冲楼上大喊。
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顾衍。
他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已听错了,自言自语道:
“嘿,真是奇了怪了……她不是上学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顾衍并不知道自已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只记得在发完消息后,杜清露迟迟没有回复,以为小妮子已经睡了。
此时听到楼下传来杜清露的声音,好奇小妮子又在发什么疯的顾衍,掀开被子,打开灯,挪到窗边,向下张望。
6点,天都还没亮。
外面依旧是黑漆漆的。
借着两辆车的灯光。
顾衍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站在楼下抖如筛糠。
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打开窗户,扒住床沿,探头出去想看个仔细。
一打开窗户,冰冷且新鲜的空气顿时倒灌而入,光着上身的顾衍立马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看清楼下站着那人的脸后,他二话不说,只来得及套了条裤子,就朝楼下奔去。
顺手扯过毛毯,边跑边骂杜清露是个神经病。
大冷天的,把她那个自闭症姐姐送他这里干嘛。
随着卷帘门被顾衍打开,刺目的大灯照得他眼都睁不开了。
“嘎……嘎……瞎掉啦……瞎掉啦……你MLGB的……嘎嘎……”
笼子里正在睡觉的八哥也被吵醒。
张嘴就是一顿亲切的问候。
在笼子里不停得扑扇翅膀,表达它的不满。
顾衍没功夫管它,眯缝起眼睛,向着那道人影跑去。
杜清露见顾衍出来了,刚想开口询问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时。
身上突然多了条毛毯。
一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她几乎被冻僵的小手,将还在懵逼状态下的杜清露,给拉进了店铺里,并关上了门。
“额……我们就这样看着?”
路虎车里,二龙看了眼身旁的大虎问道。
大虎笑了笑,点上根烟,耸了耸肩:“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也对,给我一根,困死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店铺里,吵闹的八哥终于停止了扑腾。
杜清露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毛毯,怕黑的她,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听到不远处,传来顾衍的埋怨。
“你那个调皮捣蛋的妹妹呢?不是,这大冷天的,她把你送过来干嘛?”
黑暗中,杜清露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嘴角忽的扬起一抹笑意。
原来顾衍是把她错认成了她姐姐。
想想,她还觉得挺有意思。
随着头顶的日光灯闪了两下,原本黑暗的店铺里,灯光大亮。
杜清露也在此刻,进入了状态。
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木雕泥塑。
等她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后,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她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因为顾衍此刻正赤着上身,弯腰在拿放在地上的热水壶。
他的皮肤宛如被阳光亲吻过一般,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那一身匀称的肌肉,线条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
和那些在健身房里拼命推举的牛蛙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杜清露心里的那头小鹿,都快要撞得头破血流了。
“喏,拿着,快喝吧。”
一杯热水被顾衍递到了她的手中。
如此近的距离下,杜清露的脸,快要烧得比手中的热水还要烫手三分。
她想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已怎么也做不到,顾衍那身肌肉,真的让她难以抗拒。
“Oioioi……杜清露你在干什么呀……有点出息没有……快把你那个死眼睛挪开啊……”
可越是这样,杜清露就越想看。
忽然,她的鼻头一热。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鼻子里,流淌而出,滑过她的粉唇,顺势滴到了她举着茶杯的手背。
杜清露吧唧了两下嘴,尝了尝。
一股咸腥味儿瞬间充斥在她的口腔。
她意识到,自已没出息的流鼻血了。
杜清露赶紧放下手里的热水杯,仰起头,惊呼道:“纸,快,给我纸。”
顾衍眼眸半眯。
不是说杜清薇是个自闭症吗。
怎么现在又突然不自闭了?
而且,这声音还有这发号施令的语气,无论怎么听,也和杜清露那个小妮子一模一样。
顾衍没听过杜清薇说半话。
难不成,杜家这对双胞胎除了长相一样外,连嗓音也一样?
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不会出现两朵完全相同的花。
答案只有一个。
眼前的杜清薇压根就不是杜清薇。
而是她的妹妹,杜清露。
先前,他没怎么仔细看,只看到楼下站着个黑色头发的,就误以为她是杜清薇。
怪不得先前他听到杜清露的声音,却没见到她人。
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小妮子!
杜清露此刻仰面朝天,一只手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另一只手在面前到处乱抓,“快点啊,纸呢?”
顾衍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过柜台上的一包抽纸塞到了杜清露的手里。
说了句让人很容易误解的渣男语录:
“自已擦,擦完了赶紧走。”
接过纸巾的杜清露,二话不说,赶紧连抽了好几张,先是堵住鼻子,不让血继续流出来。
然后这才低下头,擦鼻子擦嘴,擦完嘴又擦手。
越看还越像那么回事。
“我脸上还有吗?”
杜清露丢下带血的纸团,询问顾衍道。
顾衍啧啧两声,对着杜清露的大花脸摇摇头道:
“当然有了,量那么大,哪能擦得干净,还有这里!”
说着,他突然伸手,捏住了杜清露的两片腮帮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