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云没想到,连郦儿,何家都不愿收留。
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何家与她,算是彻底断绝关系了。
许如玉不再理会她们,转身入了何府,但在关上门之前,让人丢了一袋银钱给何冰云,之后便彻底关上了大门。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特别是对何冰云和孟怀书的一些不堪言论,大家是越讲越来劲儿。
孟郦本来还沉溺在这事是沈青骄和谢宴礼搞的鬼上,此刻,那些言论也不断充斥在她耳边,她也就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她见自已母亲跌坐在地,又看了看何家大门,也才意识,他们母女俩,是彻底被拒之门外了。
孟郦到底是娇宠着长大的,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身上的那股傲气依旧在。
她有些气愤地去拉何冰云,“你起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家变成这样,全都因为父亲?还有你?”
孟郦的语气有些差。
她本应是天之骄女,但现在却跌落泥潭,她如何能接受?
特别是想到,同为孟家女的孟春娇,此刻在都督府吃香的喝辣的,她就更加气愤了。
甚至都有些不顾形象地捶打起何冰云来。
“都是你,都是你们,你们害我现在无家可归,连外祖母也不收留我们了,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何冰云也不阻拦孟郦,任由她打骂。
说到底,罪魁祸首确实是她和孟怀书,怪不得任何人。
孟郦的埋怨声还在继续,“我们现在变成了这样,你让我以后如何在孟春娇面前抬起头来?她现在嫁入都督府,享福去,而我们,就要流落街头了,娘,你怎么能这样?害我?”
何冰云这才将神思聚拢,看着孟郦,随即低喃道:“对,还有孟春娇,说到底,她也是孟家人,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她怎么能对我们置之不理?”
说着何冰云从地上爬起,抓住孟郦的手,“走,我们去找孟春娇。”
孟郦却甩开她的手,“我才不要,去让她笑话我吗?你还嫌我不够丢人?”
何冰云也不恼,再度抓住她的手安抚道:“现在面子已经顾不上了,若是我们能顺利在都督府住下,你不是喜欢谢宴礼吗?住进去了,你还怕没机会?”
孟郦抬眸看着她,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
昨晚她被锦衣卫带走,虽然他们没有对自已实施刑罚,但那个抓她的锦衣卫警告过她,不准打谢宴礼的主意。
她本不甘心,但在阴暗潮湿,又臭又脏的卫厂待了一晚,她其实已经打消了不少对谢宴礼的念头。
可此刻……
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娘,你说真的,我真的能入谢宴礼的眼?他会为了我休了孟春娇吗?”
“休不休孟春娇,我们暂且不论,若是你能得谢宴礼的青睐,即便是做妾,也是值得。”
“我不要做妾,我打死也不做妾,我怎么能去做妾?”孟郦拒绝地很干脆,甚至觉得做妾就是耻辱。
“我的傻闺女,娘亲也不希望你做妾,但今时不比往日,我们要适当地低头,先在都督府站稳了脚跟,一个孟春娇,娘亲还弄不死她吗?”
这个时候,何冰云眼眸里迸发出来的是狠戾。
当年何老爷子教导出来的那个大家闺秀,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