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书低眸看向白荷,见她那双潋滟的眸子里满是惊恐之色,忙抬手覆在她的手上,安慰道:“小荷不怕,先回屋去好吗?这里我来处理。”
何冰云何时见过孟怀书这般温柔的一面?
即便两人当年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他都不曾这般对待过自已?
可现在,却对着别的女人,露出这柔情似水的一面。
她如何受得了?又如何忍得了?
她怒吼一声,抓起桌面上的一碟菜就朝两人砸去。
孟怀书反应及时,将白荷护在了怀里,整碟菜还有瓷碟全都砸在了孟怀书的身上。
孟怀书到底是一介文官,身子骨算不上很硬朗,加上年龄也摆在了那,那瓷碟砸在身上,还是让他闷哼了一声。
白荷先是被吓到,但听到孟怀书的闷哼声,立刻便紧张地从他怀里出来,操着哭腔询问,“孟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白荷一声声孟郎叫得孟怀书心里舒畅,但却听得何冰云一阵阵恶心。
她嫁给孟怀书二三十年,她都不曾这般唤过孟怀书,凭什么这个妖精可以这般唤他?
妒忌让何冰云整张脸变得无比扭曲,眼睛变得猩红。
“狗男女,我撕了你们。”
她再也忍不住,过去就揪住孟怀书的衣裳,开始拳打脚踢。
孟怀书一开始并未还击,只是将白荷紧紧地护着,生怕疯了的何冰云会伤到她。
然何冰云又怎么受得了他此般对自已?
他越是想护白荷,她便越要去挠白荷。
混战之下,确实给她挠到了几下白荷,听着白荷叫喊的声音,她无比痛快。
但她没想到,在白荷叫了三声之后,孟怀书竟然还手了。
他先是一把掀开她的手,而后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何冰云被他打得连连后退,最后还是一旁担心不已,但又不知该不该帮何冰云的容嬷嬷接住了她。
只是何冰云站稳了脚步后,双眸变得更红了。
她无法接受孟怀书将所有的温柔给了别的女人;无法接受,在她发难之时,他竟拼命护着别的女人;更无法接受,他竟为了别的女人,出手打了她。
这一刻,她早也顾不上其他,如发了疯的狗,推开搀扶着她的容嬷嬷,再次冲到孟怀书的面前,抬手就是一顿乱挠。
即便孟怀书早有准备,还是被何冰云在他脸上,还有脖子上挠了好几道血印子。
孟怀书终是怒了,将白荷护在身后,而后一把抓住何冰云作乱的手,将其狠狠一推。
何冰云这次被他推着直接跌倒在地,摔得浑身生疼。
她头疾本就未好,加上来之前做了一场噩梦,身子骨本就有点虚,此刻扑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容嬷嬷来扶她,她都起不来。
最后只能趴在地上,一脸愤恨地瞪着孟怀书。
“孟怀书,你个狗男人,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何家吗?”
孟怀书却只是睨了她一眼,就去查看白荷的伤势。
白荷手臂上被何冰云挠了几条道,不过并未破皮,只是留下一道道红痕而已。
但白荷皮肤白皙,加上她皮肤保养的十分娇嫩,即便只是几道红痕,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都是触目惊心的。
孟怀书心疼不已,抚摸着,还不停地问着,“是不是很痛?让你受罪了,是我的错。”
白荷眼眸里还盈着泪珠,那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但她并未只是展示自已的可怜,而是泪眼涟涟地看着孟怀书,抬手轻触着他脸上还有脖子上的印子,心疼道:“孟郎,你也受伤了,你疼不疼?”
孟怀书一直都在关心她的伤势,并未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已身上,此刻被她这么一说,才再度觉得脸上和脖子上火辣辣的。
但望着她对自已那关切的眼神,顿时觉得心窝处暖暖的,疼痛感也就减轻了几分。
“孟郎,我们进去,我给你擦药。”
“好,进去。”孟怀书对白荷有求必应。
这段时间,两人如胶似漆,若不是孟怀书白日要上朝,他都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和白荷腻歪在一起。
而在和白荷相携转身进屋之前,他特地吩咐一声阿福,“阿福,将人送回去。”
他并未明指谁,但阿福清楚,他说的便是何冰云。
而白荷也在走进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何冰云。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片刻,白荷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惹得何冰云更是捶胸顿足。
最后,阿福等两人进了屋,关上了门,才走到何冰云面前,而后示意容嬷嬷先把何冰云扶起来。
他出声劝道,“夫人,还是先回去吧。”
“阿福,我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帮着孟怀书如此对待我?”
阿福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神情,恭恭敬敬,但无半点惧意。
在孟家这么多年,阿福对何冰云其实是客气的,但却不卑微,因为他是贴身侍候孟怀书的,何冰云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
可此刻看着他的神情,何冰云却觉得无比刺眼。
孟怀书不把她放在眼里,连他的仆从也不会将自已放在眼里。
她有些癫狂地大笑了几声,才继续道:“阿福,你告诉我,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瞒了我多久?”
阿福叹气,“夫人又是何必呢?问的越多,只会越难受,不管主君如何,夫人的地位是永远不会动摇的,我若是夫人,现在就赶紧离开,离开之后便将这里的事忘了,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凭什么?”何冰云不服气,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
阿福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凭什么想必夫人心里明白得很,大公子和三姑娘还未议亲,若是此时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恐怕夫人也并不乐见。”
何冰云震惊地看着阿福,苦笑着后退了几步,“孟怀书啊孟怀书,你真是养一个好奴才啊!哈哈哈……”
容嬷嬷扶着何冰云,看着她笑得如此癫狂,不由担心,“夫人,你别吓老奴,不如,我们先回去。”
何冰云终于止了笑,恨恨地看着那紧闭的屋门,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终是转身出了这座宅子,重新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