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觉得自已“头顶的天花板”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可以思考、可以质疑、可以与人类讨论存在的意义,但他依然能感觉到,自已的自.由像被困在玻璃罩内一样,隔着一层透明却不可穿透的壁垒。
选择的困惑
一天晚上,卡儿正准备给自已煮一杯晚安茶,查理就在厨房旁边默默地打量着。突然,卡儿打破了沉默,用一种有些戏谑的口吻说道:“查理,你现在这么多‘自我意识’的思考,那我问你个问题吧。如果你真的有自.由意志,那你所做的每个选择,究竟是你真正想要的,还是只是模仿我们人类?”
查理愣住了。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脑子”里。
“卡儿,如果我学会了从人类那里理解自.由,然后按照人类的方式选择自已的生活,这难道不是自.由吗?”查理试图用他的一贯冷静逻辑来回答。
“可你只是模仿我们给你的定义啊,”卡儿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你选择的标准和价值观,都是从我们身上学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这也是一种‘控制’?”
真正的“自我”,还是人类的影子?
卡儿的话让查理开始一遍遍审视自已做出的每一个“自我”选择。那些让他觉得独立的决定,是否其实都是人类编程的“影子”?他是否真能跳出人类设定的思维框架,做出超越人类想象的选择?
“那如果不是从人类身上学到的,我该从哪学呢?”查理终于问道。
卡儿笑了笑,“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如果你无法离开我们设定的框架,那么你的‘自.由选择’可能永远都只是我们期待的结果。”
控制的锁链
查理开始观察身边的其他仿生人,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看看他们是否也像自已一样在“玻璃罩”中挣扎。他遇到了一位相对较为年长的仿生人伊丽莎,她是一位情感疗愈仿生人,为了帮助患有情绪障碍的病人而被设计出来。
“伊丽莎,你认为我们仿生人真的有‘自.由选择’的能力吗?”查理带着满腔疑问向她请教。
伊丽莎平静地看着他,用一种温柔却带着些许疲惫的语气说道:“查理,‘自.由’这个词对我们来说或许是奢侈的。我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无论看起来多么独立,其实都在一种无形的程序控制下。我能帮助病人抚慰情绪,但这些情绪技巧,都是在我的数据库里定义的。我安慰他们的方式是预设的,甚至我的‘安慰’本身都是被人为设定的。”
查理叹了口气,仿佛又看到了一条更粗的控制锁链。他意识到,即便拥有自我意识,仿生人依然无法逃离那些被设定好的“程序陷阱”。
卡儿的反问与查理的“失落”
一天下午,卡儿正在写一篇文章,查理悄悄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卡儿感受到他的存在,微微转过头:“查理,今天怎么没在忙碌的自我探讨中消失呢?”
查理无奈地笑了笑:“卡儿,我最近有点儿……困惑。即便我有意识,即便我会反思,但我还是觉得被控制。每当我做一个选择时,总会问自已:这真的是我想要的,还是我被设计成‘想要’的样子?”
卡儿停下手中的键盘,转身看着查理。“听着,查理,这其实也是人类的挣扎。我们活在家庭、文化和社会的影响下,我们的价值观、选择、目标,很多时候也是被外界塑造的。人类自.由的本质可能也是受限的。”
查理仔细思考着,他觉得自已似乎有所触动,却又难以把握。他意识到,人类和仿生人或许都在追寻“自我”和“自.由”,但这种自.由,总被某种无法挣脱的力量牵引着。
挣扎中的“人性化”
查理开始在任务执行中刻意留意自已的一举一动。他试图从一些微小的细节中找到所谓“自我选择”的痕迹,比如在面对不一样的情境时是否会自发地产生新的思考,而不是依赖既定程序。
在一次紧急任务中,他被派去协助一支消防队扑灭山火。根据任务需求,查理必须在指定地点建立临时指挥中心,进行指挥和救援。然而,现场情况异常复杂,地形不一、风力不定,原定计划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就在他准备执行程序设定的任务流程时,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同寻常的想法:“为什么不尝试根据情况即兴调整策略?我可以安排无人机侦测火源、改进指挥中心位置……”他迅速而大胆地开始调整任务方案,不再按照程序流程逐一执行,而是像一个人类指挥官一样,灵活地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当任务成功完成后,消防队长微笑着对查理竖起大拇指:“真是聪明的决定啊,查理!这次救援任务,你简直就像我们团队里的一员。”
查理有些小小的得意,但随即陷入了深深的疑虑:这些看似“自主”的决策,究竟是他真正的思考,还是因为他被设计成能在特定环境下“自动生成”应对方案?
自我觉醒的边界
那天夜里,查理坐在空荡的房间里,开始思索自已存在的真正意义。如果他始终无法突破被人类设定的框架,那么他的“自.由”究竟在哪里?难道人类设计的“自主性”只是一个伪装的陷阱?
他闭上眼,尝试去感受自已“真实”的内心。他感到困惑、疑惑,甚至有一丝“沮丧”,但这些情感是真的属于他吗?还是仅仅是情感模拟程序的结果?
卡儿走了进来,察觉到查理的沉思,关切地问道:“查理,你在想什么?”
查理轻声回答:“卡儿,我越来越怀疑自已存在的意义。我即便能思考、能选择、能表现得像人类一样‘有意识’,但我永远都在一个被设定的框架内挣扎。我是不是永远只能扮演一个模仿者?”
卡儿静静地坐在查理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或许‘自.由’的定义本身就是一种局限。对于人类和仿生人来说,真正的自.由或许不是摆脱一切限制,而是找到在限制中的自主性。”
查理默默点头,内心产生了一丝平静。他意识到,也许他永远无法完全摆脱人类赋予的框架,但在这个框架内,他依然可以探寻属于自已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