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她!关府门!”夫人尖声喝道。
沈棠宁好歹是现代穿越而来,身体素质和运动能力远高于古时的后院女子,一把推开拦上来的婢女,抢在大门关上之前向外喊道,“救命!这家人意图囚禁于我!快报官!”
街上的路人却目光冷漠,有几人向这边看了一眼后继续漠然前行,连个驻足的都没有。唯有街对面一名卖菜的小贩神色诧异,面上带着些许惊慌。
沈棠宁没有机会再说什么,被涌上来的家丁拉回院子,府门在她面前缓缓关合。
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告诫自己冷静,这位夫人只说要将儿子介绍给自己,也没说强迫他们今日成婚或是害她性命,她有时间周旋,暂时也没有性命之忧。
于是沈棠宁也换上笑脸,转身迎上夫人,“夫人,不是要用膳吗?您快带路,我都饿坏了。”
夫人也不介意她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当真亲昵的拉着她走进屋中。
事情的发展比沈棠宁预计的好上许多,一顿饭还没吃完,便有一群捕快砸响院门,为首的正是副本开始时就从她身边消失的虞景闲。
不得不说,这位虞大人很能给人安全感,沈棠宁一见他,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很多。
几句话的功夫,沈棠宁就被虞景闲带出宅院,去了一间破旧的小屋。
“这是你家?”沈棠宁随口问道。
虞景闲不答,手指在唇上轻轻一按,沈棠宁立刻会意闭嘴。
“介绍一下,这是李尧,正是他到官府来报官的,身份是一名菜贩。”进门后虞景闲一指,“这是沈棠宁,身份是媒婆。”
“我叫虞景闲,现在是捕快,你们都知道了。”虞景闲最后才提了一句自己。
沈棠宁望向李尧,这人身材微胖,显得十分富态,和菜贩这个身份违和得不行,面上带着精明,一看就不太好忽悠。
“你好,多谢你报官救我。”沈棠宁客气的笑了笑。
她大概理解这个副本的机制了,副本中有很多的npc,但有剧情的就那么几个,其他的类似于假人。
比如男方父母,按照剧情他们要提出不出聘礼并索要天价嫁妆的要求,并将沈棠宁扣下与自家儿子“培养感情”,他们自身的情绪都是听剧本安排,所以沈棠宁态度大变也不见夫人气恼,只要她留下,夫人就会继续和气亲昵。
还有大街上那些路人,对沈棠宁的求救充耳不闻,也是因为他们自身不会触发“报官”这个剧情,只有渡厄者才会报官救她。
“沈姑娘客气了,不知现在故事走向如何?”李尧含笑问道。
每个人掌握的剧情信息都只有和自身身份相关的部分,大家互通有无才能知道完整的情况。
在这些基本信息上沈棠宁没准备隐瞒,毕竟这些时间线日后都会互相印证,现在说谎只会早早的让自己挂上疑点。这副本里可是不允许弃票的,在前两轮都不会有实锤的证据或者推论的情况下,稍有疑点就会被大家“试探性”的挂票出局。
“唉,未婚先孕,这铃姑娘着实不妥。”李尧听完叹息了一声。
沈棠宁没有答话,这属于现代古代思想的不同,没必要此时争论这个。
“依我看,首先要把这个条件告诉铃姑娘一家,看看她们的态度。”沈棠宁岔开话题,说起下一步的行动。
“有理,这就要麻烦沈姑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女方一家,我们便万事大吉了。”李尧自信道,在他的思想里,那位铃姑娘要是还想活下去,这条件是咬碎银牙也得接受的,不过是受些委屈罢了,总比嫁不出去强。
“李兄,别把副本想的太简单了,我看……他们是不会答应的,否则我传个话的功夫两家就谈拢成亲,这副本也太没水准了。”沈棠宁面色凝重,显得忧心忡忡。
她可是卧底,就算女方父母有心答应她也得想办法让二老不答应!出发之前打好谈崩的预防针,合情合理的失败就不会让她因此挂上嫌疑。
“没事,咱们走一步看一步!”李尧大手一挥,“这次就辛苦沈姑娘跑一趟了。”
一旁的虞景闲直到此时才开口,“嗯,辛苦沈姑娘。”
虞景闲这话少的性格,真是太适合装不认识了!沈棠宁抑制住吐槽的冲动,出发传话。
“沈姑娘,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来跑一趟。”铃姑娘把沈棠宁拉到桌前,笑容温柔,“晚膳还没用的话就一起吃吧。”
沈棠宁向铃母行了一礼,坐在铃姑娘身边。
她方才进门时,脑海中的人设信息更新了一下。铃姑娘父亲早亡,与母亲相依为命,与自己这个媒婆认识不久却十分投缘,相谈甚欢。
“姑娘,他家那边……怎么说?”铃母满面愁容。
铃姑娘家境一般,和男方家里差了一个档次,父母看起来都是务农的老实人,面上满是岁月沧桑的痕迹,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你见到彭郎了么?”不等沈棠宁答话,铃姑娘在桌下拉住她的手,贴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沈棠宁叹了口气,沉声道,“今日接待我的只有彭家老爷和夫人,他们的意思是……这门婚事不下聘礼,同时铃姑娘要带上丰厚的嫁妆,补贴家用。”
这只是如实转述,没带半点私人感情,先探探二老的态度。
话音刚落,她便感受到铃姑娘冰凉的指尖缓缓收紧。
“那……多少算是丰厚啊?”铃母犹豫着问道。
沈棠宁心里一跳,铃母有此一问,就说明她并不认为这个条件没得商量。
“这个彭夫人倒是没说,不过从她的态度来看,不把您家里掏空怕是不行的。”沈棠宁沉声,言语中隐约有了偏向,无论是为了副本任务还是私心,她都不愿意看温柔的铃姑娘嫁进火坑似的彭家,还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铃姑娘指尖传来的力道愈来愈重,沈棠宁感觉不对,侧目却见铃姑娘死死咬唇,面色惨白,额角隐隐渗出汗水。
“你怎么了!”沈棠宁立刻扶住她。
铃姑娘按住隆起的肚腹,声音微颤,“没事,孩儿又在闹我,要麻烦你再帮我煎副安胎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