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小翠你也坐。”祁千移开一点。
小翠连忙摇头:“姑娘,这使不得。”
祁千看着她不说话,板着小脸。
小翠只好坐下,有些不安的缩了缩。
就这样,直到大伯母回来,打开盖子,里头鸡汤的香味飘散,瞬间充斥着整个屋子,香得很。
“好了,你们出去坐着等吧。”
祁千带着小翠出去,到院子里,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祁千也不好多出去走。
“姑娘,奴婢去洗那一套衣服。”小翠想着今天太阳好,洗完晒一晒,晚上应该就干了。
“好。”祁千点头。
小翠离开后,突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穿着黑色的衣裳,布料虽然不是最好,但是在这个村子里也是难得的料子,黑发束起,五官端正凌厉,身子挺拔。
“张大婶?”男子声音清冷,黑眸打量着院子,寻找大伯母。
或许是大伯母过于专注,亦或是在忙别的没听见。
“张大婶在家吗?”男子提高了一下声音。
祁千听见声音,走了出来,有点怯生:“你…找大伯母吗?大伯母应该在厨房。”
苏璟闻声望去,目光落在走出屋子的女子,穿着衣料极好的罗裙,身子却单薄,好似风一吹便吹走了。
苏璟回过神,作揖:“有劳姑娘替我叫一下张大婶。”
苏璟想起他今日在外头时,听到几位阿婆阿婶说的村里的张家来了位天仙亲戚。
“您稍等。”祁千走向厨房,大伯母果然在那聚精会神的干着自已的活。
“大伯母。”祁千叫了一声。
大伯母回头,祁千才继续道:“来了位客人,说有事找您。”
“知道了。”大伯母放下菜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出来。
祁千跟在后头。
“原来是璟哥儿,快进来坐。”大伯母走过去,领着人进屋,倒了杯水。
祁千坐在院子里,低头看着地上排排走的蚂蚁。
在屋里坐着的苏璟,在那位置刚好抬眼就能看到祁千。
苏璟收回目光,从袖子里拿出两个信封:“这是张大哥跟张二哥的信。”
张家大房有一个独子,名叫张天何,二房一个女儿张小南跟一个儿子张小北,张天何为人谦和,张小北为人较胆怯内向。
张家只有大伯父识得一些字,他们不希望两人跟他们一样大字不识,咬咬牙送两人去私塾,外出读书,万一还能考个秀才,当个芝麻官,还能光耀门楣。
好在二人比较争气,学习都比较努力,再有一年便可参加童试。
大伯母接过:“真是麻烦璟哥儿了,每次都要你跑一趟。”
“不麻烦,同村的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苏璟客气道。
苏璟和张家儿子同一个私塾,每个月都会回来村里一两次,张家二子来回需要盘缠,原本供他们读书已是不易,张天何和苏璟有些交情,只好拜托苏璟每月帮寄封家书。
苏璟的父亲——苏父,是村里的村长,家里还做点小生意,有点小家底,苏璟作为家中独子,苏父从小便对他颇为重视,寄予厚望,苏璟展现出来的天赋,让苏父很是欣喜。
“既然家书已送到,那我先走了。”说着,苏璟就站起来。
苏璟刚要走,大伯母叫住他:“等一下。”
苏璟收回迈开的步子,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外头的祁千身上。
听见大伯母出来的声音,苏璟收回目光。
大伯母去里屋拿了一小篮的梨子,递给苏璟,嘴里说道:“家里没什么贵重的,这一小篮的梨子你拿去,回去路上吃解解渴。”
苏璟刚要拒绝,话到嘴边,改了主意:“那就谢谢大婶了。”
大伯母还怕苏璟不会要,见他收下,心里踏实许多:“要不留下吃个午饭吧?”
“不了,家里头还等着。”苏璟开口。“大婶别送了,我自已走。”
“好。”大伯母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祁千蹲在那蹲久了,腿有些麻,小脸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突然伸前影子罩住自已。
祁千抬头看,是来寻人的那个男子,手里还提着一小篮什么。
“有这么看好吗?”苏璟询问。
刚才他进去到现在他出来,她蹲在这看了很久了。
祁千嫌脖子有些累,直接站起来,眼前一黑,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祁千下意识的捉住他的手臂稳住身子。
缓过来之后,连忙松开并拉开距离:“谢谢。”
“不客气。”
“也还好,只是无聊,不知道能干嘛。”
这也算回答了他的问题。
苏璟瞧见她耳尖泛红,似乎是不习惯与男子讲话,也是,大家闺秀规矩森严,没怎么接触男子也正常,嗓音还带着一种娇软。
苏璟离开后不久,大伯母做好了菜,端出来的时候,顺道对着祁千开口:“我去叫人。”
“好。”祁千乖巧应答。
四人一同回来,三人去洗手,大伯母去将熬好的鸡汤盛出来,大伯父与二伯父那一桌,是一大碗的鸡汤,而四人一桌的这边,却只有三分之一的鸡汤。
二伯母迫不及待的夹了鸡肉吃,祁千没太大胃口,喝了一小碗鸡汤,吃了半碗的饭就不吃了。
吃完饭,大伯父跟二伯父去午睡,大伯母去喂猪跟牛了。
二伯母倒是凑近祁千,压低声音:“小千呐,你这一身衣裳置办得不少钱吧?”
祁千低头看了看:“是,不挑别的算,估计二十两。”
“二…二十两?”二伯母咂舌,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
“这是盛京最流行得缎子,自然是贵的。”祁千眨眨眼,一脸无辜。
二伯母不敢相信,如果这二十两给自已,那就不用愁没钱寄去给北哥儿了。
“那你这些个头戴的呢?”二伯母又询问。
祁千抬手摸了摸,摘下来放在手心里,才回答:“这个钗子?不过一两银子买的,二伯母若是喜欢,我赠予二伯母便是。”
二伯母一听,两眼泛光:“当真?”
手已经伸出来,碰上了钗子,似乎又觉得自已太过于激动,假意推脱:“这怎么能行,我怎么能拿小辈得东西?”
祁千塞到她手里,通情达理:“这是我孝敬二伯母的,二伯母收下便是。”
“那二伯母就收下了。”说着赶忙端详一下钗子。
祁千眼底滑过讽刺,面上却不显,故作无辜道:“我听父亲曾提起二伯母有位表姐,怎的这么久没见过?”
“你表姐嫁人了。”二伯母目光还停留在钗子上。“近几年身子不大好,前一年便去了。”
张小南不守妇德是丑事,此事怎么可能提出来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