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陈明叙和姜沛梨坐在后面,蓝音坐在副驾。
那两个人先下去了,蓝音刚准备解开安全带,霍沉俯身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蓝音瞧。
“宝贝,今天这事你不会以为完了吧?”
蓝音手一顿,然后赶紧去开门,发现已经锁了。
“今天什么事?”蓝音装傻充愣,眼神飘忽了一会儿,然后敛了敛眼睫。
霍沉好气又好笑,骨节分明的手指钳制住蓝音的下颌,将它掰过来,面向自已。
可是蓝音就这么一双水雾雾的眸子看着自已,黑珍珠似的,清澈又明亮,甚至都不需要几滴眼泪,只需要静静地凝视他,他就会对她心软。
霍沉似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口气,有点拿她没办法,明知道她有一个明面上的未婚夫,还是忍不住对她越陷越深。
“什么时候给我名分?”霍沉问。
蓝音讶然,没想到霍沉会这么直白的讨要「名分」。
蓝音本以为和易珣的两年之期到了,她会带着两千万回去找哥哥,然后北城这边的事情再与自已无关。
可是霍沉成了这个意外。
就算和易珣退了婚,可是易家也是霍沉的家人,易家和霍家横亘在其中,他们很难有一个好结局。
蓝音想到这一层,突然又觉得自已似乎多虑了,霍沉也许并不想要什么结果。
见蓝音沉默,霍沉松开了蓝音的下颌,自已别过脸去。
就易珣那样的蠢货,凭什么得到她念念不忘的爱。
一路上都很沉默,霍沉把蓝音送回了易宅,之后那辆奔驰车又飞快的驶了出去。
蓝音觉得自已现在有些乱,明知道结果的事情,可是她现在竟然真的想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沉溺进去。
易家家宴,老太太平时见不到人的几个孩子全都回来了。
易珣父亲排行老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对龙凤胎弟妹。
龙凤胎的弟弟就是霍沉的爸爸。
早些年就去世了。
虽说是家宴,但也弄得隆重,易宅里还请了戏班子进来,蓝音陪着老太太听了一会儿,思绪就开始游离。
霍沉这时候估计已经又回北城霍家那边了。
直到她旁边落下一道影子,侧眸,看见是易珣坐了下来。
这样的家宴,易珣是肯定得回来的。
于是蓝音愈发沉静了下来。
易珣看了蓝音一眼,冬日暖阳黄澄澄光晕正好打在她耳边的皮肤上,青丝落下来,多了几分柔媚,连睫毛似乎都渡上了一层金光,好看到有些不真实了。
蓝音察觉到这一道炙热的光,眉心蹙了下,然后又不落痕迹的松开。
可一直这么盯着蓝音瞧的易珣却察觉到了蓝音这一抹不耐,他勾了一抹自嘲似的笑。
“蓝音,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易珣凑在蓝音的耳边,声调里颇有些阴鸷。
蓝音直接忽略了他,然后给老太太说,自已离开一会儿。
老太太自已听得正起劲,但并不强迫小辈的要迎合自已的喜好,于是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蓝音从座位上离开,易珣看她离开的背影,她弓下脖颈的时候,后颈竟然有一道桃色的痕迹。
易珣捏着自已的手指,眸光暗了又暗,蓝音竟然背着自已有其他人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心头一阵烦躁,还有一些压抑不住摧毁欲。
就像当年对待宋之扬一样。
他的脚踩在宋之扬脸上的时候,易珣觉得尤其的痛快。
就算是他不要的,别人也休想拿去。
所以易珣也跟着起身,往蓝音的方向去。
蓝音回了湘阁,她在这里的个人物品其实很少,也从不养什么活物,似乎很早以前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湘阁其实就是一栋独立的小楼,易珣进去,蓝音正拿着剪刀在修剪花枝。
这个蹲下弯身的动作,让她后颈的那道痕迹就如同一尾锦鲤一般明灭后又浮现。
显得格外的刺眼。
蓝音见易珣跟着过来了,直起身,看向他,并未说话。
结果易珣上前,眼睛里都是怒气,“那野男人是谁?”
蓝音眸光变了下。
“你后颈的痕迹哪个野男人弄出来的?”
蓝音这才明白过来,但这个痕迹的确不是霍沉弄出来的,而是在T市那边拍摄的时候不小心剐蹭到的。
“石头上磨出来的。”
易珣本还在嗤笑她拙劣的借口,将蓝音的后背往自已这边一掰,结果凑近了看,真是一道伤口。
蓝音不喜欢和易珣接触,一下打掉了他的手,手上的剪刀刺啦一声从易珣的袖口划过去,袖口掉了一颗,袖口也被划出一道痕迹,眼睛里的烦躁快要溢出来。
冬天的衣服比较厚,所以手臂上并没有受伤,而是手指尖却被戳破了一点,指腹的鲜血顺着流,掉了一滴在地上。
虽说只是戳破皮,但依旧还是有一些钝痛。
易珣抬眸看向蓝音,“被我说中了?”
蓝音也没料到会戳到他的手,眉心微皱,“抱歉。”
“蓝音,你是我的未婚妻。”易珣眼眸微沉,手指在自已的袖口胡乱的擦了一下,“我现在只当你还不习惯和我肢体接触,如果还无法适应,我不介意以后亲自帮你脱敏。”
蓝音很快就脱离那些繁杂的情绪,冷着眸子,静静的看着易珣,有些讽刺,“别忘了,我们只是契约。”
“况且,白宜欢那里……”
易珣被白宜欢吃得死死的,可是最近易珣却总是给蓝音一种要将这虚假的婚约当真的趋势。
这让蓝音觉得十分恶寒。
听见蓝音说起了白宜欢,易珣总算是被安抚到了,原来,她不是不喜欢自已了,而是在吃醋罢了。
“我会平衡好你和她。”易珣说这话的时候,又带了几分自信,蓝音为他吃醋,他竟然感到一丝陌生的开心。
蓝音只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易珣看样子是准备既要还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