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除夕。
农历最后一天,岁岁焕新。
书禾的新年战袍是一套灯芯绒刺绣红色旗袍,定制的旗袍面料华贵精美,带着细闪。
刺绣图案是可爱的扶光鸟。
时煜专门请了画师,将她与他心中的那只扶光鸟绘了出来,然后给她定制了新春旗袍。
“禾禾。”
时煜推开卧室门。
除夕的年夜饭时家与周家一起过,地点定在了时钧庭家中,向梅与周羡知已经动身出发了。
“我在呢。”
书禾已经梳洗打扮好了。
转身时,看到时煜手中拿着一个“巨大杯”红包,塞到她怀里:“压岁钱,老公给的。”
“请问,这是抱枕吗?”
跟沙发上那个抱枕差不多大小了!
书禾开眼界了,掂了掂怀里的抱枕,好沉,这里面得是多少钱啊:“财神爷,你这一次给的压岁钱,比我之前收到的总数还多。”
“喜不喜欢?”
“喜欢!”
时煜饶有兴致地逗逗她:“没什么表示吗?”
“给你...磕一个?”
时煜指腹轻点了一下禾禾的额头:“留着力气嗑瓜子吧。”
书禾把红包放在沙发上。
揽住男人的脖颈,踮脚,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稍等。”
“我终于要有私房钱了。”
书禾将抽屉里面的一个国风小荷包拿了出来,色调是吉祥红,同心结绣工精细。
还搭配了玉珠流苏。
用金丝线绣了“平安顺遂”四个字。
古时的女子,委婉含蓄,心中所爱不浮于言语,便寓情于物,常以荷包传达对夫君的情思,以及祈愿安康。
书禾把荷包送给时煜:“给。”
时煜深邃的眸底陡然生辉,很惊艳的工艺品:“绣了多久?这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一周。”
荷包里面装了一些东西。
时煜打开,垂眸望去:“红豆?我的私房钱没了。”
“你不缺私房钱呀。”
书禾轻咳,暗示他:“学识渊博的时教授,你不知道荷包加红豆寓意着什么吗?”
“知道。”
“寓意着什么?”
时煜微抿下唇,懒懒道:“豆沙包。”
“......”
书禾笑着嘁了一声,开始收拾包包,把日用品放进去:“时怼怼,我懒得理你了。”
“怎么这么懒。”
“......”
书禾被气笑了!
真是服了怼怼的嘴巴了。
这个男人哪来那么多可可爱爱的梗啊,幽默风趣,每天都能变着花样跟她斗斗嘴。
时煜指尖轻轻摩挲着荷包纹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你背错了。”
“不可能。”男人笃定的语气。
书禾背好包包。
狗狗祟祟瞄了一眼她与门口的距离,快速说了一句就跑:“红豆生南国,时煜是男模!”
“周书禾,给我站住!”
很好,清风墅有一只皮皮虾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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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正值辞旧迎新之时,万家灯火灼灼。
相比于时家与周家的欢腾,西郊城区的老家属院显得格外冷清,老教师们都被子女接去过年了。
白松生加班到十一点半。
他没有家人,时煜邀请了三次,他都以加班理由婉拒了,想着别搅了时家与周家的兴致。
家属院环境设施陈旧,没有安装电梯,楼道略显拥窄,他在冲锋衣的口袋中找着钥匙。
走到五楼,白松生看到蹲在他门口的姑娘。
男人眼神倏地裂开一抹幽黯,数九寒天,郁听肩膀哆嗦着,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
“松生。”
郁听腿都蹲麻了。
起身的时候,她腿弯踉跄,被男人瘦削有力的大手扶稳,舒适的皂角香气萦入她的鼻息。
很熟悉的味道,清爽又干净。
“你怎么又来了。”
白松生很快就移开了手,黑眸清冷,语调沉淡:“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新年快乐。”
郁听眉目含笑。
话落,她提起门口的一个袋子,感冒后鼻音很重:“我亲手包了饺子,你喜欢的,虾仁馅儿。”
天寒,郁听的手臂被冻得轻颤,一直举着水饺。
因为下雪,最近温度骤降。
白松生神情淡漠疏离,似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捧她于手心,用钥匙开了门,进门之前脱下了他的冲锋衣。
郁听面前一暗。
一阵风传来,温暖的衣服落在郁听的手臂上,白松生扔衣服的力度和角度恰如其分。
男人寡淡无情:“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砰的一声轻响。
房门被关严。
郁听眼睫一颤,心里猛然咯噔一声,在原地怔愣了许久后,慢慢放下了僵硬的手臂。
他好像开始讨厌她了。
郁听把水饺袋子放在松生家门口。
穿好松生给的外套。
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空白的便利贴,她蹲下,手冷得快要断掉似的,有些握不住笔。
对着手指哈了哈气。
「白队长,新年快乐,平平安安。」
字迹有些歪。
郁听将写好的便利贴放在袋子上面。
松生的职业是特警,经常参与维稳工作,很危险,她祝福他的话基本都是平平安安。
平安就够了。
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手机已经被母亲打爆了,母亲明天要带她去住建局领导家里拜年。
相了一次亲,那男人缠上她了。
那人比她大了十二岁,家中有权有势,在京北炙手可热,母亲对他的印象极佳。
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见你了,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