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戏码。
更准确地说,傅时与像是在逗弄家里的小猫,看着她精彩生动的表情,以及那种炸毛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他喜欢逗她玩!
最后,黎焕笙被他折腾得气喘吁吁,还一无所获。
她气急败坏地侧身与他赌气。
傅时与调侃:“还真是不小心发错了什么让我不能看到的信息,所以处心积虑想拿走我的手机?”
“傅时与!”她生气地喊道。
他明知故问。
他那么聪明,她就不信他猜不到。
傅时与故意延长了语调,吊着黎焕笙的胃口:“或许,我可以找到一种方法,让你如愿以偿地拿到我的手机。”
黎焕笙眼睛都亮了,随即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黎焕笙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方法?”
傅时与轻轻扬起眉毛,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取悦我。”
黎焕笙的脸颊蓦地像被涂料刷红,圆滚滚的眼球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整个人都僵硬了。
几分轻浮,又像是恋人之间传递爱意的一种方式。
傅时与悠闲地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黎焕笙脸上纠结的表情变化。
短短几秒钟内,她从好奇到震惊,再转为羞涩,最后陷入纠结。
傅时与也只是随口一说,想逗逗她而已。
在病房这个随时有人进出的地方,他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只不过,黎焕笙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
在短暂的纠结之后,她重新面对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时与…”黎焕笙的手隔着衣服覆在他的腹部,轻轻地摩挲着。
她的手指缓缓向上移,轻柔的指尖划过他的胸口,停在他的喉结处。
她鼻尖的气息如轻鸿的羽毛拂过他耳边,红唇如同盛开的玫瑰花瓣,轻轻含住了他的耳垂。
“时与…”她轻声低喃,像只勾人心弦、带着危险气息的狐狸,不断挑逗着他的神经。
她的唇瓣继续向下移动,落在昨晚还留有痕迹的地方,轻轻舔舐了一下。
天旋地转间,黎焕笙被他压在身下,望着她眼里氤氲的水雾,鹰眸里充满对欲望的渴望。
黎焕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带着得意的意味:“时队,不是说好我取悦你吗?”
傅时与压在沙发上的手臂双拳紧握,筋管因隐忍而凸起,宛如一条条蜿蜒的毒蛇。
“看来还真小看了黎影后的演技。”
“谢谢你的肯定,如果连你都能骗过,那我……”
如同海上翻涌的巨浪,傅时与的吻急切而隐忍,他迫不及待地吸走了她口中的空气。
勾人不自知的妖精。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时,门口传来了一声羞涩的揶揄声:“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白女士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亲密举动,两人浑身一僵。
黎焕笙更是急切地推搡着压在她身上的傅时与。
他太重,她没能推开。
傅时与故意一般,丝毫没有被他人窥见的窘态,慢条斯理地从她身上起来,还细心地为她整理了头发和衣服。
他及时拉住了窘迫不已的黎焕笙,一脸淡定地看向白女士,对她的出现有些不满。
“白女士,你怎么来了?”
白女士一直杵在门口,听到他的声音,才将手从自已的眼睛上移开,笑着提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
“苼笙啊,阿姨刚刚什么都没看到。”白女士的话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还不如不说!
黎焕笙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偏偏又无法离开。
“妈,你还不如不说?”他注意到黎焕笙已经羞愧得想要把头埋进地里,他再问,“您怎么来了?”
“给你们送饭。”白女士一边说着,一边将饭盒一一摆放在桌上。
他们差点忘记了,现在是晚饭时间。
平日里,一日三餐都是家里的阿姨送过来的,没想到今天竟是白女士亲自送来了。
“怎么是您送过来了?”
“你不是说要出院,得有家属签字。”白女士解释。
“出院?”黎焕笙闻言抬头,一脸惊愕,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你的伤……”
傅时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已经半个月了,早就痊愈了。
他不喜欢医院,更不想把时间浪费这里,“没必要占用公共资源。”
白女士点头附和:“对啊,苼笙,阿姨问过医生了,时与确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慢慢休养。”
她转向黎焕笙,热情邀请:“等时与出院了,让他带你回家吃饭。上次我们都没好好聊聊。”
“要不,我们明天叫上芊龄,一起逛街怎么样?”白女士突然想到,她好像还没给黎焕笙送见面礼,正好可以买一份。
“妈,你还不走?”他家白女士什么心思,傅时与跟明镜似的。
白女士并没有察觉到儿子的暗示,心直口快:“我不走,我还想和苼笙多聊聊呢。”
傅时与“……”
“苼笙呀,我听时与说,你最近要进剧组了?”
“还没有,还要去集训。”集训过后进剧组,那估计要几个月之后的事。
“妈,老傅不在家吗?你出来挺久了,他怎么还没给你打电话?”傅时与再给白女士使眼色。
“你今晚干嘛…”总想赶她走?
白女士不耐烦的抬头,才看到傅时与不断地给她使的眼色。
她看看乖巧吃饭的黎焕笙,恍然大悟:“看我着记性,苼笙呀,叔叔还在家等阿姨呢,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拿饭盒。”
“您不再坐一会?”他们的饭才吃到一半呢。
傅时与感激母亲的识大体。
白女士离开前,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门。
黎焕笙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语气淡然:“眼皮有没有抽筋?”
他频繁向白女士使眼色,真以为她没有发现?
她只是介于刚刚的窘态,不敢抬头,却也不妨碍她以余光留意着一切。
傅时与快速的将剩下的饭菜吃完,主动收拾。
傅时与重新坐到她旁边,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黎小姐,现在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刚刚的话题。”
黎焕笙淡定的将他手从自已腰上移开:“傅时与,我不接受你的威胁。”
“哦。”傅时与似懂非懂的,随即掏出手机,作势要开机,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黎焕笙的反应。
见她真的无动于衷,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又是演的?
最近,黎小姐的演技突飞猛进,他几次被蒙蔽。
“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今晚好好休息。”黎焕笙说完,便站起身。
她已经放弃强行取走他手机的念头,她是不可能拿到的。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不需要她的陪护。
然而,就在她走到门口,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时,傅时与从身后逼近,用手紧紧抵住门板。
黎焕笙身形一顿,这是逃也逃不了了吗?
果不其然,头顶传来了傅时与异于往常的冷笑,那冷意直透骨髓,令黎焕笙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要分手?”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读出她给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黎焕笙的身体微微颤抖,都酒精惹的祸。
她底气不足的抬头看向傅时与,他黑目被蒙上了一层冷意,黯然失色。
她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下一秒就可能被他活活勒死。
“其实…我可以解释…”
傅时与就一副‘我就静静的看着你怎么编’的表情。
他一把拽回了正欲逃跑的黎焕笙。
刚才还纳闷她怎么突然就对自已手机失去兴趣了?
原来竟是打算脚底抹油,开溜大吉。
自已真是小看她的演技了。
“我可以解释!”黎焕笙急切地说道,“这条信息不是我发的。”
傅时与还是一副我会信你的表情?
信息就是从她手机里发出来的。
黎焕笙眉心快拧出一个‘川’字,贝贝小祖宗,姐姐对不住你了。
“是凌贝贝发的。”黎焕笙一口咬定。
顺势从傅时与手中拿过他手机。
这一次,她轻而易举就拿到了。
黎焕笙往上翻找聊天记录,找到那晚最开始的那条语音。
犹豫了片刻,她鼓起勇气点了开来。
由于傅时与尚未听过这些语音,它们是一条接一条自动播放。
当然,她也没有听过,但比亲耳听到更加让她毛骨悚然。
她想逃,傅时与紧紧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凌贝贝:“苼笙姐,你在等姐夫的电话?像他这种人不值得你等,他不配!”
凌贝贝又连续骂了几句:“你不配拥有我家苼笙姐,你不配。”
凌贝贝:“渣男。”
黎焕笙:“贝贝,你在说什么?”听出她语气的紧张。
凌贝贝:“姐,我在帮你骂,就是让他听到,你要跟我一起骂。”
黎焕笙随声附和:“一起骂他,渣男,骗子。”
凌贝贝:“渣男骗子,竟然让我苼笙姐伤心。”
随后,语音里听到黎焕笙不真切的哭腔声。
凌贝贝愤怒地说:“渣男,你还有良心的话就赶紧回来,不回来就滚得远远的!”
黎焕笙含糊:“让滚他!”
凌贝贝坚定:“分手,这种渣男一定要分手。”
黎焕笙突然恢复理智:“不能分手…我不分手…”
凌贝贝:“姐,我认识好多男生,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给你介绍。”
黎焕笙:“真的?”
凌贝贝:“真的。”
黎焕笙:“我要帅的,高的,八块腹肌的,把傅时与比下去。”
凌贝贝爽快答应:“好,明天我就给姐介绍。”
凌贝贝:“可是,姐夫的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黎焕笙:“渣男!”
凌贝贝:“姐夫的名字叫渣男?”
黎焕笙:“渣男。”
凌贝贝:“对,渣男,我们一定要甩了他。”
黎焕笙:“甩他,必须甩。”
凌贝贝:“渣男,我苼笙姐要和你分手。”
黎焕笙在一旁喃喃自语:“分手…不能分手…渣男”
两个酒鬼各种激昂的、配合默契的谩骂声源源不断地传来。
合着都是她俩特意发给自已听的?
所以,他什么时候变成渣男和骗子了?
傅时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恨不得将黎焕笙生吞活剥了。
还有凌贝贝,她是翅膀硬了,竟然学会喝酒了?
是喝酒壮胆陪这个小没良心的来骂自已?
凌锋到底有没有在管她?
傅时与冷哼一声,冰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黎焕笙身子板尽量往后缩,远离即将爆发的傅时与。
她声音颤抖又弱弱:“那个信息……真不是我发的。”
其实她自已心里也没底。
她和凌贝贝都喝醉了,两个人轮着发语音骂他。
最后那条手打的“我要分手”的信息到底是谁发的。
她真不记得了。
就连那些语音,都是次日清晨醒来时才发现的。
她第一反应:她完蛋了。
这一次,她不敢贸然将他拉黑,每日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他看到后,找上门来和自已算账。
现在…
她感觉自已离死期也不远了。
傅时与紧紧地抵着她的后腰,将她推向自已,他眼神锐利,仿佛要将她万箭穿心。
他在极力隐忍,在克制,话语间带着明显的怒意:“所以,那天晚上为什么喝醉?”
“就…”黎焕笙吞吞吐吐,“就…凌贝贝说她哥心情好,给了她一张无限卡,要庆祝一下。她还从他哥那拿了一瓶昂贵的酒,说让我们品尝。”
对,没错,这个时候她还是清醒的,她没有冤枉凌贝贝。
黎焕笙眼神躲闪,底气不足地补充一句:“就…芊龄手术成功那天。”
傅时与真的是被气得…所以说,她那天喝醉酒是因为看到自已出现在医院了?
又误会了?
傅时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语气平静下来:“为什么不问我?”
他的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
他真的生气了,因为她对他们感情的不信任。
一次两次,会不会还有下次?
“问了。”黎焕笙急忙翻出聊天记录给他看:“我问了,你没有回答。”
果然,聊天记录中有几条是她质问他与芊龄关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