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绯晚觉得王妈说得对。
没什么都不能没钱。
她现在重新回新闻社做事,也是为了在经济上更自由,结婚五年,积蓄都花光了,她真的没钱了。
沈知凌虽然承诺过要给她一张副卡,可迟绯晚比谁都清楚,如若收下,便是欠了他的。
而欠了他的东西,终究是要以其他方式偿还的。
就像当年在中东战场上,承了沈知凌的救命恩情,她便搭上了自己五年的青春和自我,为了求他给母亲治病给哥哥伸冤,她不惜放下了自己的原则。
所以,迟绯晚不想再欠他。
她要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
迟绯晚和王妈聊完,将女儿抱到儿童房里,然后倚在墙上,给钟如一打电话。
听到她的解释,钟如一对她表示理解,“绯晚,你能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既然你决定居家办公,那我们就线上联系好了,不过偶尔也许会有访谈活动,你能到场最好,不能到场,我们也会有人录音,发给你素材。”
“好,谢谢师傅。”
迟绯晚十分感激,真正的友情,就是在困境的时候,愿意拉你一把。
钟如一比她大三岁,独立女性,这么多年一直未婚,性格冷冷的,但对迟绯晚却格外照顾,当初迟绯晚执意要去中东战区冒险。
很多人表面夸她正义勇敢,实际上都在背地里笑她不食人间疾苦,自不量力。
只有钟如一劝她别去,还严肃地给她剖析了利害关系。
在迟绯晚回国后,众人把她的功劳归结给了新闻社团队,只有钟如一专门向总部申请,为她举办了表彰大会,颁发了奖章。
“和我还客气什么?你是我带出来的第一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动听干练,御姐范十足。
两人又聊了几句,迟绯晚才挂断电话。
拿着手机,她在黑暗中发呆了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儿童房的门准备出去。
一出门,便撞见了站在门口的沈知凌,沈知凌也洗过澡了,穿一件黑色睡衣,领口微敞,墨色发丝濡湿带着水汽。
他伸手过来捞她,把着她的腰肢,“怎么在里面呆这么久?”
刚才的情事太疯狂,迟绯晚还没缓过来,对于男人的触碰十分敏感,她红了一下脸颊,解释说,“给领导打了个电话,领导同意我居家办公了。”
“这么好?”沈知凌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浓烈的醋劲,“差点忘了,你以前的人缘一直很不错。”
迟绯晚听出他语气里的酸醋味,她知道沈知凌现在需要顺毛摸。
和他对着干,吃力不讨好,哄着点,反而能得到好处。
她身体朝他怀里倾倒,笑望着他,“女人的干醋你也吃?沈知凌,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真的很爱我。”
“难道不是吗?”沈知凌很自然地张开双臂,接过她的身体,“迟绯晚,难道你不信?”
“不信什么?”
“不信我爱你。”沈知凌搂紧她的腰肢,低头与她鼻尖相抵,眼神柔得能拉丝,他一脸深情地说,“你该知道名利场上要经历多少诱惑,可我一次都不曾为别人分过心,这难道还不够爱你吗?”
他低头吻着她的唇瓣,缠绵悱恻,好似吻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迟绯晚的心被撩拨了一下。
她眼眸好似含着水汽,愈发明亮,盯得沈知凌心猿意马,男人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我说过,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把持不住。”
迟绯晚轻轻地低下头,趴在他肩膀上,咬了他一口,“律师那边怎么说?有结果了吗?”
她这么一问,男人刚才还松弛慵懒的身躯僵了僵,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放心,律师团队都已经找好了,只等着二审开庭。”
“那就好。”
迟绯晚心情好转了许多,踮起脚,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沈知凌顺势将她抱起来,朝楼下走去。
晚上他们都没怎么吃东西,王妈厨房热了饭,这会儿已经端去餐厅了。
迟绯晚被沈知凌抱着放到餐椅上,男人亲自取了小碗,给她喂鸡蛋羹。
鸡蛋羹里加了虾仁儿和燕窝,他用勺子舀一勺放到唇边吹散热气,再递到迟绯晚的嘴边,“乖。”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会吃。”迟绯晚伸手想去接勺子,却被沈知凌躲过去了。
男人沉了脸色,有几分霸道,“我是你丈夫,这点小事还不能为你做了?嗯?”
迟绯晚耳根飘红,颇有几分气恼,只好张口,乖乖咽下丈夫递来的鸡蛋羹。
有时候,沈知凌刻意的示好,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他豢养的宠物。
过了一会儿,沈知凌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的备注是“XX律师”,迟绯晚认真吃鸡蛋羹,眼角的余光瞄到了。
她猜应该是为了哥哥的事情,所以有点心急,一直用眼神提醒沈知凌。
沈知凌却没反应,默默喂她又吃了三勺,才不紧不慢地拿起电话,转身走到了庭院外面接电话。
迟绯晚觉得沈知凌有点反常。
等男人接完电话回来,她忍不住试探道,“是来聊迟家的案子吗?”
沈知凌扫了她一眼,将手机塞回了衣兜里,沉声道,“不是,是和梁墨的案子有关。”
迟绯晚沉默了。
其实她很好奇,沈知凌究竟为什么要置梁墨于死地。
可上次她替梁墨说话,惹恼了他,她现在也不敢贸然开口。
吃过了夜宵,沈知凌终于没再闹她,而是去了书房,看得出来,梁墨的事情让他很头疼。
迟绯晚端了一杯牛奶上楼,推开沈知凌的书房门。
“没打扰你吧?”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放轻了嗓音问。
沈知凌抬起头,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揉着太阳穴道,“没事,进来吧。”
迟绯晚将牛奶放在沈知凌的书桌上,顿了顿,才开口,“明天,我想去看看我哥,入秋降温了,他又受了伤,我想给他送几件衣服。”
说完,她弯下腰,侧过头看他的反应,“你让我去,好不好?”
她问他好不好,声音软软的,能把人心肠给化掉。
沈知凌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一旁靠墙而立的迟绯晚,结婚五年,迟绯晚做事向来很有主见,这是她第一次像个温婉贤良的妻子一样,做事前先问他的意见。
他轻笑了一声,似乎有被取悦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同意么?明天让老秦开车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