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将一根银钗子交给李凌云,让她拿去镇上卖了。
这也是家里最后值钱的东西,是叶氏及笄的时候她母亲送的,叶氏一直珍藏着,就算再怎么困难,她都舍不得拿去当,这是对母亲的思念。
叶氏的娘家家境还可以,只是后来发生了意外,也就是李凌云出生的那一年,叶氏的父母得了重病,才一个月就撒手人寰,只留下弟弟和身怀六甲的弟媳。
再加上经营不善,叶家的生意一路万丈。
孩子出生后开支更大,弟弟的日子越发的难过。
弟弟夫妻俩把这一切归咎于李凌云,如果她不是克星,父母就不会离世,极阴之人就应该下地狱。
叶氏经常补给娘家,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慢慢地这一点点钱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之后弟弟就不允许叶氏回娘家,也断了姐弟关系。
这些年来,叶氏心里很愧疚,但她从来没有怨过李凌云。
李凌云没有接下银钗子,对叶氏说:“娘,银钗子你留着,不用担心,以后我来养你们。”
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开始行动。
她打算做肠粉,广东非常流行的一种吃食。
米缸里还剩下不到10斤大米,她直接拿了八斤出来,这可孤注一掷,成不成在此一举。
看着正在喂李明山喝水的叶氏,李凌云纳闷的问道:“娘,我都不知道生意成不成,就不怕我霍霍了这么多大米吗?”
叶氏微微一笑:“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咱也不怕,大不了,我们天天吃你所说的肠粉。”
李凌云调侃道:“娘,你不怕吃腻呀?”
叶氏:“不怕,只要云儿做的,娘永远都吃不腻。”
看着妻女腻歪在一起,李明山也跟着傻笑。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脸愧疚的说:“云儿,都是爹不好…”
李凌云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打断他的话:“爹,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这些事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提,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叶氏用手肘轻轻的碰了李明山的肩膀,嫌弃的瞪着他:“别老是在云儿面前说这些丧气的话。”
李明山讪讪的点头:“好,以后都不说。”
第二天,李凌云丑时就起床,叶氏知道李凌云今天要忙活,所以她也跟着早起。
大米用水浸泡了一个晚上,此时已经非常软和饱满。
李凌云先把大米磨成米浆,这石磨是昨天去邻居陈婶家借的。
陈婶是村里为数不多愿意跟他们交往的人,不管是李凌云还是叶氏,只要有事相求,他们一家都会帮忙。
幸亏这个石磨不是很大,不然都不好搬动。
李凌云推着石磨磨米浆,叶氏在旁边放米。
在这冬日的凌晨,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李明山恨不能爬起来替李凌云推石磨。
都说躺久的人,耳朵特别灵敏,铁柱在李凌云开门的时候就醒了,他静静的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不知为何,心里却感到一片的宁静,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忙活了许久,终于把所有的大米磨完。
叶氏已将大锅里的水烧开,李凌云先把簸箕用油刷一遍,再用勺子把米浆均匀倒在簸箕上,再把锅盖盖上,等待将近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将锅盖打开,用竹子做的刮刀铲起肠粉,然后放入一个木箱里,木箱里还铺着一层棕榈。
看着米浆变成肠粉,叶氏惊讶的说道:“云儿,这就是你所说的肠粉?”
李凌云手不停,边忙着蒸肠粉,边回答:“是的,但现在还不好吃,等一会儿,我把酱料调好,保证好吃到你舌头都要吞下去。”
天刚擦亮的时候,终于把所有的肠粉蒸完,接下来就是调配酱料。
由于材料有限,只有葱花、生姜、大蒜、酱油和萝卜干。
(古代就有酱油,叫酱清、豆酱清、酱汁等)
酱料调好,李凌云将一份放入调料的肠粉递给叶氏:“娘,尝尝好不好吃。”
叶氏舍不得吃:“云儿,娘不饿,都拿去卖。”
李凌云:“娘,这份已经放了调料,拿去卖就不好,赶紧吃了吧。”
叶氏拿起筷子,夹了一条肠粉,轻轻咬了一口,眼睛瞬间发亮:“嗯,好吃。”
…
李凌云挑着担子去了县城,叶氏本来要跟着去了,李凌云没让,家里还有两个伤残人士,再加上叶氏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到县城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别又感染了风寒。
李凌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肠粉拿了出来。
因为没有固定的摊位,李凌云打算暂时就这样卖。
“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肠粉,新鲜出炉的肠粉,又滑又劲道的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