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沈栀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时间不敢接话,生怕惹怒这个疯子。
他的阴狠手毫无下限……
谢诏幽深的黑眸就这样直勾勾看着她。
似乎想要等她主动回答。
“没有……”
没有?真是好笑,一个人的女红能差这么多?现在摆在面前了,还狡辩撒谎。
不乖的小猫确实应该好好惩罚。
比如说抄十遍女训?抄女训?或许跟她做那事情更加让她记忆犹新吧。
沈栀意能明显感受到他黑压压的睫毛之下,蕴着什么样的怒意。
“没有什么瞒着我?”
他一直盯着衣袖上的口子瞧,缝起来的针法可以说是粗制滥造了。
简直跟她上次织的完全不一样……
上次的香囊应该是别人代织的。
谢诏眼底的情绪愈发浓重,嘴唇紧抿着,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可惜了。
沈栀意一直没有开口,似乎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怀里的娇软,让他眼底的神色,愈发病态,他的手绕到她的腰间,抚着她刺青的位置,声音沙哑磁性。
“在想什么?都不回复我了?”
不回答他?还不是心底发怵啊。
不然,她早回答了。
还没有回答呢,谢诏就将自已腰间的香囊给解了下来,
此刻,他白皙的手掌心里,安安静静躺着那枚大红色的鸳鸯式香囊。
“这样的对比之下更加明显。”
沈栀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了。
“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个吧……”
思量了片刻,她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是我不对……”
谢诏显然没被她的话打动,反倒是更加阴沉的来了一句:“怎么补偿孤?”
她脸上情绪瞬间染上些异样的情绪。
这种情绪像是小猫的不可置信,又像是对主人露出了叛逆之色,总之情绪很微妙。
让他觉得好笑又惊奇。
谢诏桃花眼染上些晦暗,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搁至桌上,敲了敲她的脑袋,又移动到她的后脖颈,轻轻按压了几下。
腰肢加脖颈的禁锢,让她觉得窒息又难受。
这样不比杀了她。
难不成要像他们青楼里的女子那样吗?
想温言玉了……
他从来不会这样逼迫自已。
沈栀意低下头,小扇子般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掩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但,也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凄凉的味道。
“怎么了?”
“小猫,很不满意?”
“被孤抓包了……”
沈栀意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主动贴过去,软乎乎的小手抵上他僵硬的胸膛上。
让他眼底染上些暧昧之色。
啧,软乎乎的。
想一口吃掉她。
沈栀意微微抬眼看他,语气有些自责。
“对不起嘛……”
“我不应该偷懒的,但我确实不会做荷包……”
她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东西。
十字绣都织的丑,还要挑战高难度。
简直跟杀了她没有区别啊。
谢诏明显是不高兴的,甚至恶狠狠掐了她一把,像是对待小猫不乖的惩罚。
桌案上堆满了书和折子,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墨香,而,怀里的小女人趴在他胸膛里。
像是从聊斋里跑出来的小猫妖。
正在卖弄着手段勾他。
又软又乖的……
“小猫,不会可以学……”
“为什么要投机取巧?”
投机取巧?为什么他明明有这么多女人,还要这样黏着她。
简直是有病……
“因为,我不会……”
好委屈的语气。
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小东西。
她也正看着自已,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真是要命,想要她了。
“啧……”
“真漂亮。”
沈栀意绝对不是故意的,默默来了一句。
“你也很漂亮。”
他也很漂亮?哈哈哈,真是……
“谁教你这么夸人的?”
“你……”
空气之中的氛围瞬间凝固下来,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紧了她几分。
“不查账了,重新给孤做一个?”
“可是,我查到了账本的异样……”
“璟承……”
“你的女人偷税漏税。”
沈栀意觉得自已脑子真的是瓦特了,莫名其妙说了偷税漏税,有病吧。
神经病!
她暗暗骂了几句。
谢诏明显也是愣住了。
什么意思?
沈栀意看到了他狐疑的情绪,主动吻了吻他的脸。
“你的侧妃贪污了不少哦。”
这句话怎么有种酸酸的味道。
谢诏脸上也染上些皮笑肉不笑,戳了戳她的额头。
“嗯?看来孤的栀栀还是有些用处的,又能暖床又能查账,真厉害。”
沈栀意继续吻他,一双杏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但,心底已经将自已这样的行为唾弃了n遍。
他这样的说法,跟现代低质量的婚姻,女人惨过做j的说法一致。
谢诏满意了,但,还是让她重新做香囊。
沈栀意桌案上的账本被移开,转而多出来的布料和草药,剪刀和针线。
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谢诏则是开始看她查过的账本。
里面的内容果然跟她说的那样……
俞诗韵在账单上做了手脚,各色物件,小至重新铸造金簪漏下来的金粉……
大至花瓶。
甚至一个月能摔碎几百只花瓶,几百只?简直是夸张到了极点。
这些花瓶定然是流通到了市场。
沈栀意可没说泥沙的事情,说了又多了一笔烂账,她可不想算。
谢诏侧过脸瞧她,夸赞道。
“真是没有想到,孤的小猫还算是有点脑子。”
“以后定然能约束好后宫的嫔妃。”
沈栀意用剪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什么?约束嫔妃?呵呵,她能约束嫔妃?那些女人个个想要她的狗命。
坐上那个皇后的位置,不知道得有多少大臣联名上奏。
说她狐媚惑主,斩而快之。
沈栀意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我怕死……”
这弱弱的一句话,逗笑了他。
怕死?怕死还往湖里跳,还敢朝他蹬鼻子上脸。
在他看来是一点都不怕的。
“怕什么?有孤在,谁敢。”
他的大老婆小老婆敢。
“昨晚是中药了吗?”
中药……
说起这个事情,谢诏就有些生气。
秦珍也太大胆了,敢直接下那样的药,不过那药效果不错,应该可以弄些过来给她试试。
说不定不会那么僵硬死板了。
“嗯。”
“璟承,你是太子……”
应该雨露均沾,而不是在她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这样只会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再说了,一个帝王的爱是凉薄的。
顾皇后到头来被废了……
听姐……
虽然,皇帝爱听姐,不还是有后宫,有孩子,孩子们相斗争。
皇帝甚至不爱自已的孩子,任由谢诏和谢赫内斗,简直是丧心病狂。
“孤知道。”
沈栀意停顿了一下,似叹息般缓声道。
“自古帝王家便是薄情的……”
“宫里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
“是担心孤抛弃你吗?”
“嗯……”
“你如果真的要抛弃我了,一定要放我离开。”
“你不会有机会离开,小猫。”
谢诏自然会一直将小猫禁锢在怀里,困在自已身边,给她布下一张百密无疏的巨网。
困住她一辈子。
让她为自已生儿育女。
不会有机会?呵呵,沈栀意从来不相信这种话。
毕竟,自由和天空从来都是靠自已争取来的。
沈栀意在布上画了荷包的形状,画了花纹,按照十字绣的办法,临摹着花纹。
谢诏觉得她做事情的时候,格外恬静乖巧。
“这是什么?这么新奇?”
“嗯?”
沈栀意拿起布料,在他面前晃了晃,轻笑:“我们时代的一种针法,十字绣。”
“绝对好看。”
“栀栀,答应孤的腰带还没有做呢。”
沈栀意敷衍着他,反向画大饼。
“等我学会了做香囊,下一步就给你做寝衣。”
“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嗯?”
“一直……”
“我想见兰娘娘……”
兰娘娘?谢诏刚刚还愉悦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甚至染上阴冷。
“她泡了水之后,身体不如以前了,在宫里修养。”
“不方便见你。”
沈栀意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心跳剧烈跳动,呼吸有些困难。
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这么紧张,这中间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已。
“……”
“璟承,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