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这边陆续过来是禁卫军,举着火把,将池子围起,火光冲天。
沈栀意悲痛欲绝,身上的衣袍早就湿透,脚踝上被射了一箭,还是流血……
但,因为反复跳水被捞起来。
伤口已经被泡得发白了。
她哭不出来,只能疯狂地往回跑,跳下水,挣扎着。
周夏将人捞上来,还轻声劝诫她。
“沈良娣,何必执着呢?”
“我要回家……”
谢诏全程黑脸看着,看着她犹如落水狗一般,又从地上爬起来,往水里冲的模样。
眼底的寒冷快要将她给淹没……
呵呵,回家?怪不得她语言行为如此异常,陪自已演戏,说什么不想做妾……
自已还许诺让她做皇后,皇后啊,骗子就适合做妾。
沈栀意最后浑身脱力,只能跪趴在他面前,绝望和无助,让她痛苦不已。
捂住胸口痛哭流涕……
在满月消失后,她心底的那根线彻底断开,回不了家了!
这样意识让她像是受到了刺激的猫,蓦然间,站起身来,朝谢诏跑过去。
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谢诏!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回家啊。
沈栀意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满足她这个小心愿……
谢诏的桃花眼冷戾下来,一把擒住她另外一只想要扇人的手,语气冷如寒冰。
“回家?有孤的地方便是家。”
“以后乖乖留在孤身边做妾。”
如此歹毒的话,让她气得破口大骂。
“谢诏,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在场的众人通通屏息凝视,不敢接话。
谢诏一袭大红色的喜袍,听着她骂人的话语,冷眼看着她。
手指轻轻抵到她的嘴唇,细细摩挲着,声音染上些异样的温柔。
可他温和的脸上早被笼上冷意,让她无法躲避。
“不得好死?孤从来只知道弱肉强食,你这种弱者脱离了孤的庇佑,只能去死。”
去死?她要回家啊,回家了一切都解决了。
沈栀意被刺激到不能思考了,还想转身跑过去继续跳,可像是想到了什么。
直接跪在他面前,就差给他磕头了。
她浑身都被水打湿,手指抓着他的衣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疯狂求他,声音哽咽。
“求求你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回……家……”
想回家啊,他冷戾的眉眼染上一抹浓重的杀意,抬头瞧了一眼月亮。
满月已经成了弯月,云层遮掩了月光。
谢诏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啊,让你回去。”
男人长袍玉立,浑身都戾气消散开来,不像是索命的,倒像是温柔善良的神明。
要送迷失了方向的小女孩回家。
沈栀意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完全全把刚刚自已看到的月亮抛之脑后了。
听到他这样说,眼泪花都要掉出来了。
“真的吗?”
“自然,孤骗你做甚。”
谢诏抱着她一步步走到池子边上,直接将她给扔了进去,溅起的水花把他的衣袍给打湿。
沈栀意并没有感受到第一次跳入的那种感觉,冰冷的池水,让她打喷嚏。
在冰冷的池水里泳动,她感觉自已快要死了。
前几次的反复横跳,让她耗尽了力气,她只能拼命地折腾以保证自已不会被淹死。
谢诏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挣扎,最后,没劲儿了,才跳下去将人给捞上了岸……
她呛了水,疯狂咳嗽,从口里吐出几口水。
“咳咳……”
谢诏拍了拍她的后背。
“回家了。”
周夏询问:“殿下,这池塘如何处理。”
谢诏脚步停顿一下,微微侧过身,甩下两个字:“埋掉!”
埋掉?埋掉?
两个字,在沈栀意昏昏沉沉脑袋里,不断放大,重复着。
温言玉还不知道有没有回家……
埋了这里,温言玉怎么办?她以后还怎么回去啊。
“不要。”
“别埋,好不好?”
谢诏下颌线紧绷,听着她像是小猫般地嘤咛声,男人脸上的情绪愈发难看。
给她留下次的机会吗?永远不可能!
”不好。”
“孤是太子,一言九鼎。”
沈栀意的心彻底绝望了。
但,又没有什么力气挣扎,只能无力地依偎进他怀里,抬手,使劲儿地捶打在他的胸膛间。
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谢诏忍不住冷笑。
”沈栀意,你还真是会给孤惊喜。”
“孤可是没有跪拜天地就来了这里。”
“你欠我!”
沈栀意本来就心身俱疲,眼泪都流不出来,也不想跟他说话。
这次没有回去,以后怎么办啊?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吗?
困在这里……
爸妈,温言玉……
无助和绝望侵袭而来,她像是被抛弃在大海里的孤舟,任由着波涛汹涌的海浪打翻。
谢诏将人抱进禅房里,不顾及她的悲伤,直接将她扔进了浴桶里……
他也跟了过来……
温热的水,让她冰冷的声音,纷乱的思绪逐渐回笼。
沈栀意感受到脚踝处疼得厉害,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狼狈又可怜。
“好疼……”
“疼才会长记性。”
谢诏冷笑,直接将她从浴桶里捞起来,拿帕子一裹就扔到了床榻上。
“好了,接下来孤应该惩罚栀栀了。”
沈栀意一沾到床,就疯狂往里面缩,简直像是一条菜花虫。
谢诏墨发披散着,桃花眼在昏暗的房间里,折射着病态而已疯狂的情绪。
他死死盯着她……
最后,目光落在她脚踝处的伤口,故作心疼地叹息。
“孤的栀栀真可怜,跟被孤猎杀回来的小兔子似的。”
沈栀意缩在角落也被他重新抓了出来。
“别,别碰我……”
这句话把他给逗笑了,什么话?别碰她?她是自已良娣啊,能不碰她吗?
自已不仅仅要碰她,还要跟她做一些其他事情呢。
“你是孤的。”
“不是。
“我是我自已的!”
她反驳着,看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惶恐。
谢诏眼睫毛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冷笑:“自我意识这么强?没事,过些天就不会了……”
这句话,像是在自说自话。
总之让她极为害怕。
想要逃走,被他握住那只受伤的脚踝给拖拽了回来。
谢诏笑得人畜无害,语气温柔中透露着一股诡异。
“留在孤身边做妾,是不是也不错呢……”
“难不成比你那个世界更好。”
“自然,我的世界没有皇帝,太子,只有人人平等,自力更生!”
沈栀意抗拒他,试图将自已的脚踝给抽出来,被他伸手,用力按压了下伤口。
“你……”
“嘶,疼……”
谢诏黑眸里翻涌着怒火。
“在孤面前,你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栀栀……”
沈栀意疼得落泪,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抵触他。
谢诏快被她冷心冷血的模样气死了,骗自已演了这么久的戏,说爱他,不想做妾……
自已甚至……
可得到是什么?
“沈栀意,你就是白眼狼!”
此话一落,谢诏再也没有给她一点机会,像是恶犬般扑上来啃咬自已的食物……
沈栀意曾多次伸出白皙带着薄汗的手,想要扒拉着床沿离开。
全部被那一只青筋暴起且宽大的大掌给擒住了。
“栀栀,你永远都是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