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再次醒来是被渴醒了,这次身边倒是没有谢诏的身影,腰间也没有那窒息的手掌。
“水……”
“主子,您醒了。”
耳边是桃枝的声音,然后是一阵茶盏相碰的声音,她被扶坐起来,冰冷的茶盏边缘抵上嘴唇。
温茶下肚……
沈栀意的思绪都回笼了,她抓住桃枝的手,声音急切。
“药熬好了吗?”
桃枝点了点头,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压低声音道。
“在承恩殿,我们回去就没喝。”
“殿下一早上就被喊去了宫里。”
“听说昨天晚上汀兰苑出事了……”
出事了?她有些愕然,好端端的出什么事情,上次生日宴不还好好的。
又出什么事情了?
说罢,桃枝又拿了一封信给她。
“殿下给您留的。”
沈栀意有些无语地打开信封,拆开,里面是上次自已送他的那朵可以入药的栀子花和一张信纸。
她小心翼翼展开信纸,里面的内容差点让她吐了。
食髓知味……
神经病……
沈栀意面无表情将信给撕碎,桃枝非常不理解,她家主子,不爱殿下,不想孩子。
几次三番想要赶走她和春桃。
为了逃跑……
桃枝平时话少,但,洞察能力高,低声道:“纸屑奴婢帮你拿去烧了,殿下看到了不好。”
“谢谢你。”
沈栀意昨天晚上太累了,他在这个事情上面一直不知道节制,比较疯狂。
以至于,桃枝再给她换衣袍时,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时被吓了一跳。
头一次表达了自已对谢诏的不满。
“怎么能这样……”
“没事,我都习惯了。”
“快点换我,我们回承恩殿。”
“是。”
谢诏离开前,特意吩咐了用轿子送她回去,回到承恩殿,桃枝迅速端来自已温好的避孕汤。
沈栀意喝这避孕汤,感觉味道比之前好些,少了那一味不同寻常的药。
一个想法瞬间涌上心头。
“这个药是谁熬的?”
桃枝有些疑惑,预感是药的问题,毕竟,她是会医术的。
“是奴婢,亲手煎煮的。”
“之前的药是谁在熬?”
“春桃……”
“春桃不是被您放出宫看父母了嘛,奴婢怕下面的人伺候不用心,便亲自熬了。”
春桃?那个眼睛圆圆,脸蛋圆圆的小丫头。
沈栀意越想越奇怪,所以,那药到底起什么作用?但,后面加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谁想害她?
宋良娣吗?自已明明跟她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
“主子,奴婢帮您重新梳个发髻吧。”桃枝虽然话不多,但,对她是尽心尽力的。
沈栀意很快清醒,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又试探性问她。
“春桃她家境如何?”
桃枝不太了解春桃,天天叽叽喳喳的,但,一到她们两人单独相处时便话少了。
“……”她也难以评价。
“奴婢并不了解,不过我们被进宫前都有签文书,俞侧妃那儿倒是有详细的记录。”
“东宫后院里的事情都是俞妃管?”
“是的,主子。”
沈栀意收敛好眼底的情绪,因为失神,手绞在了一起。
“主子如果不想去找俞侧妃,可以找殿下帮忙。”
沈栀意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
算了,等她回来煎药,就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嗯……”
“桃枝,宋良娣这人好相处吗?”
桃枝摇了摇头,将她之前打杀宫人的事情全盘托出。
可为什么沈栀意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浮在表浅的坏,怎么有心机重,善于伪装快。
上次自已被她当枪使了,自已也是真的愚蠢,竟然,真的傻乎乎跑去跟谢诏说。
简直就是找死啊。
“其他侍妾呢?”
“其他侍妾身份低微,有两个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还有些是朝中大臣为了笼络殿下送的。”
侍妾比良娣低太多了,还没有家室支持,日子应该很难过……
现在同在屋檐下,都是可怜人,原就无意卷入这种争斗之中。
偏偏就是有人要拉她入局。
“嗯,知道了。”
“你说谢诏真的喜欢我吗?不是这张脸吗?”
她抚摸着自已的脸,眼底闪过凄凉,桃枝觉得有些心酸,轻声安慰:“主子。”
“殿下定然是爱您的,您是殿下第一个宠幸的女子。”
“主子定能够所愿皆所得。”
“嗯,帮我梳个发髻吧,今天是除夕,开心些,明年才能更快乐。”
“是的,主子。”
“拿些比较喜庆簪子吧。”
平时素净惯了,过节也该用些好的,不知道温言玉过得怎么样……
桃枝应声:“是,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