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沈栀意一直都是乖乖地陪在他身边,红袖添香,让谢诏喜欢得紧。
那十全大补药,被她偷偷给倒掉了,在回家之前,她不允许自已出现一点纰漏。
“……”
沈栀意下午给他墨砚,谢诏低头看着折子,余光扫见她打着哈欠快要睡着的模样。
“要出去逛一逛吗?”
“嗯。”
沈栀意注意到他堆积如山的折子,善解人意道。
“妾身让紫鸢跟着就行,璟承你看完了折子来找妾身。”
“好。”
沈栀意出门前,谢诏还主动拿了暖手炉给她,和煦地叮嘱:“栀栀,外头冷,出门带上手炉。”
“妾身知晓了。”
出门前,沈栀意还含蓄地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他的喉结,温柔的小模样。
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在她抬脚快要出门时,被身后的他喊住了。
“栀栀,孤处理好这些,早些来寻你。”
“好,妾身等璟承。”
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微微回眸时,光影正好打在她的身上。
颇为有一种回眸百媚生之感。
谢诏喉结微动,手指抚摸上她刚刚吻过的地方,这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触觉感。
光影之下,粉尘浮动,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
谢诏低头看折子,折子中的名字自动拼成了沈栀意的名字……
“栀栀。”
沈栀意被他那样炽热癫狂的眼神吓到了,急匆匆就往那池塘跑。
紫鸢跟在她身后,轻声劝道:“良娣,您慢些,小心摔。”
“嗯。”
慢一点?那不就成了盘中餐了?好不容易跑出来,还去当人晚饭干嘛?
“帮我拿了鱼食吗?”
“良娣,拿了。”
她一出门就撞见了那天的僧人,僧人见到她倒是不奇怪。
沈栀意自动把他跟谢诏归为同伙,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被他喊住。
“良娣,莫要心急。”
“既然来此地,不如顺其自然,环境不好时,应当自已创造环境。”
沈栀意感觉脚底一股寒凉升起,难不成这个和尚知道自已是穿越者?他也是?
一股异样的情绪席卷而来。
“嗯。”
“师傅,可曾听过一副对联。”
“奇变偶不变……”
那僧人抚摸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娘娣心中自有答案,何须来问老衲,老衲只是劝诫良娣一句。”
“万事不可心急。”
“有些事情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的。”
沈栀意被他这话弄得有些烦躁,但是,碍于他的眼线紫鸢在这里。
她只能点了点头微笑。
“多谢师傅指点迷津。”
“……”
沈栀意不相信这个僧人的鬼话,她偏偏就是相信,任何事情只要自已想,就没有不成功的。
到了池塘边上,里面的鱼愈发多了起来,假山之上,竟然还有乌龟。
她拿了鱼食一把将抛到了池塘里,鱼儿们纷纷围上来吃食物……
紫鸢拿的鱼食没几下就喂完了,沈栀意吩咐她。
“再去拿些过来。”
“馒头也行。”
“是。”
紫鸢走后,沈栀意走近池塘,踩在杂草之中,仔细观察着这里跟现代那池塘的区别。
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现代的池塘有一块石碑。
这里倒是没有……
沈栀意愈发靠近那边的池塘,莫名其妙有一股力道,推着她往里面走。
女人蹙眉,一股巨大的力道似乎是推了她。
然后,她水灵灵掉进了池塘里。
冬日的池塘里水刺骨寒冷,冷风加上衣袍厚重,她疯狂挣扎,身上愈发重了,不断往下沉。
沈栀意在水里疯狂扑腾,溺水之人是极其慌不择路的,脚腕还被水藻缠绕住。
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断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
“救命……”
“咕噜……咕……噜……”
可身上终究是没力气了,只能任由着池水淹没口鼻。
谢诏往水池这边走,就听到紫鸢惊慌地大喊:“救命!”
“救命!”
“有人溺水了!!”
紫鸢声音震耳欲聋。
谢诏瞬时间被恐惧笼罩全身,胸口处疼得要死,他的栀栀……
他使用轻功到了池边上,脱了鞋子,脱了大氅,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小福子赶到时,人都快要急疯了,自家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跳进这么冷的池水里救人。
谢诏整个人潜在冰冷刺骨的水里,疯狂寻找着她的背影。
水下视线模糊,冰冷,谢诏游了一大圈才找到她的位置,她整个人往水底沉。
谢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抓住拖上岸。
水太冷了,刺骨的冷风也让她撑不住,灌进胸腔里的新鲜空气,让她咳嗽起来。
“咳咳……”
吐出一口口的水。
谢诏将她抱上岸,还不断在她耳边喊她。
“栀栀!”
“睁开眼睛看看孤。”
“咳咳……”
沈栀意费劲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还是在古代,而且,还是谢诏熟悉的脸庞。
“咳咳……”
“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离开。
谢诏抱紧了她,抱着她到了岸上,岸上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暖手炉,他将自已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叫郎中!”
“是……”
众人乱作一团,沈栀意冷得瑟瑟发抖,仿佛随时快要被这冷风给带走了。
“冷……”
“冷……”
“呜呜……”
沈栀意浑身冷的发颤,但,回过神来,发现自已还在古代,而且,还有他。
绝望无助比刺骨的寒冷,更让人窒息。
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哭得惨兮兮的。
“我想回……家……”
“呜呜……”
谢诏以为她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别哭了……”
“有孤在,有孤在。”
禅房内早就备好了浴桶,浴桶之内热气氤氲,他将人按进了浴桶里。
“栀栀,泡好了唤孤,唤侍女都可以。”
“嗯……”
她冰冷的身体进了鱼缸才感觉,整个活了过来,蜷缩在浴缸里。
感受着温水将她身上的每一处浸泡。
沈栀意开始怀疑人生了……
没有一点回去的预兆……
过来之前,她掉进池水里,能感受到,寒冷的池水托举着她,并不像现在这样,拽着她往下。
而且,一到岸边就这样拖拽着她往池子里。
这股力量,让她感到心惊。
外间跪了一堆了,谢诏换掉身上的衣服就出来了,见到他们跪着,声音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
“看个人都看不好。”
紫鸢快吓死了,疯狂磕头。
“殿下饶恕,今日下午良娣先是叫奴婢拿鱼食,到池塘之后,鱼食被喂完了。”
“良娣便命奴婢去取,奴婢便去取了鱼食,回来就将良娣到了池塘边上。”
“然后,跳了进去……”
“请殿下明察,奴婢并不知情。”
“自已跳下去?”
“休得胡说!”
她怎么可能自已跳下去?
明明离开前还朝自已笑。
怎么可能支开旁人跳下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可能!”他否定,久久不愿意接受事实,最后,挥了挥手,让这些人退下。
只留下郎中。
谢诏又折去洗漱间,见她瑟瑟发抖地缩在浴桶里,又想到紫鸢的话,怒火中烧。
自已听到她跳湖时的惊恐,那种好不容易在黑暗里寻到了光,光被无情的带走。
最后,自已又到了黑暗之中,呼吸困难,满脑子都是她朝自已笑的模样。
谢诏自已都没有察觉到自已的声音,陡然变的颤抖。
“沈栀意,今日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灵魂好像被重新拉回了身体里,抬头看着他。
热气氤氲间,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让人觉得可怜。
“不知道……”
“不知道?”
“紫鸢说你自已跳下去的。”
紫鸢……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上次被乱棍打死的侍女,那样的惨叫让她现在都害怕。
是她害死了那个侍女……
沈栀意怕他会将紫鸢给弄死,害怕地颤抖,闷闷地解释。
“我看到了父母……”
“呜呜……他们在……朝我招手……”
谢诏眉头微蹙,出现幻觉了?是不是跟她近日失眠有关。
还要等待会郎中怎么说。
“泡好了便出来,孤请了郎中。”
“嗯……”
“殿下帮妾身拿一下巾帕。”
“嗯。”
谢诏看着缩在浴桶里的小女子,朝她招了招手。
“出来吧,孤都见过了。”
“妾身害羞……”
“害羞做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