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栀意乖乖换上了他说的那条水蓝色的暖段丝绸长裙,这样的水蓝色衬着她皮肤愈发娇嫩。
长发听话地垂在胸前……
谢诏眉眼间染上惊艳之色,肤若凝脂,盈盈一握的腰肢。
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歹念。
沈栀意注意到他眼底的情绪,忙低声唤他。
“璟承……”
谢诏飘远的思绪被拽回来,他上前拉住小女人的小手,将人拉到了梳妆镜前。
看着镜子里一坐一站的两人,竟然觉得莫名般配。
他眼底染上喜色,轻轻弯腰,脸贴上了她的小脸,然后,缓声:“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对神仙眷侣?”
“栀栀……”
沈栀意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快要呕了,像吗?一点都不像。
“像……”
谢诏喜悦过了头,自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只是微微侧过脸,吻了吻她的脸颊。
“栀栀真软……”
“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
沈栀意额头上划下三条黑线,天天这是人说的话吗?
吃什么长大的……
怕他动怒,只能乖顺地回答。
“妾身自然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
谢诏轻笑一声,拿过梳妆镜前的梳子,轻柔地帮她梳理发丝。
手里的发丝犹如锦缎般丝滑柔顺,他轻轻缠绕在指尖……
他的栀栀还真浑身都是宝。
“今晚的宫宴,大家都会来吗?”
她这话问的太有目的性了,他自然是听出来了,挑眉,声音不辨喜怒。
“嗯,朝中世家,重臣及其家眷都会参加。”
“温言玉也会来。”
温言玉也回来……
她的心情瞬间好转,默默握紧了衣袖里的纸条。
谢诏倒是不恼,只是轻笑地做了收尾工作,将浅色的绒花别在了她的发髻间,又低头吻了吻她的脑袋。
“栀栀,别妄想他会救你,他连自已都救不了。”
“妾身并没有这样想。”
“……”
他抚摸了一下她的发髻,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带着她一同看着镜子里的自已。
耳边的声音冷冽如寒风。
“看看发髻,喜欢吗?”
“喜欢……”
她呆呆看着铜镜里的自已,头发被他梳成了一个类似于两兔耳朵的造型,浅色的绒花配上这衣袍。
像极了一只软绵绵的小兔子。
谢诏喜欢她穿大红色这一颜色的衣袍……
但,她好像不喜欢。
他带有薄茧的指腹,用力在她下巴处剐蹭了两下,语气难得染上些欢愉。
“可心悦于孤?”
好直白的对话……
沈栀意没有直接回答不喜欢,毕竟,这样会惹怒他。
她还是畏惧他的……
“璟承,喊春桃进来给我上妆吧。”
“看来是不喜欢了,孤还是喜欢你在床上的模样。”
柔弱无依,弱柳扶风,只能依靠着他。
“……”沈栀意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道:“殿下,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谢诏也没心情跟她耗,只是摆了摆手,将春桃和桃枝喊了进来。
“给她画柳叶细眉……”
“……”
沈栀意全程都像是一只玩偶一般,按照他的喜好打扮好,最后,被他带去了宫宴上。
宫宴开始前,男女分开的,男子在一块儿聊国家政策,她们女儿家聊胭脂水粉,婚配嫁娶。
沈栀意被强娶回东宫的事情,几乎在京城传开了,被谢诏用了权利才镇压下去。
不能在公众场合讨论。
但,京城里的女眷,见到她还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有些大胆的已经小声讨论起来。
“就是她……”
“被太子殿下强娶回去的孤女。”
“真是福大命大,不然,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能参加这样的聚会。”
“……”
沈栀意站在一堆贵女之间,看着富丽堂皇,被烛火照的亮如白天的宫阙,格式雕刻精美绝伦。
金丝楠木的桌上铺了龙凤呈祥的红色花纹。
又瞧了一眼或是掩面轻笑,或是吃着糕点烤着火的贵女们……
一时间有些无措,这个封建王朝,还是书里见过。
而且都是寥寥一笔带过……
除了服饰,她跟这个朝代格格不入。
“主子,我们去一旁用些糕点吧。”
“嗯。”
她带着桃枝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桌上摆了时下流行的八珍糕,金丝枣……
沈栀意还要装优雅地捻起一小块送进嘴里,一口糕点一口清茶配着。
味道倒是不错……
她开始小心翼翼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试图找到那一抹熟悉的人影。
“主子可是在找殿下?”
“嗯。”
末了沈栀意,又低声来了一句。
“有点想他了……”
“……”
她正想得入神,那边就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是,谢诏冰冷的声音。
“放肆!孤的良娣也是你们能妄议的?”
“今日凡是妄议之人,通通回去朝十遍女训送来东宫。”
听到他的声音,沈栀意眼眸微微动,有些紧张地握紧了衣袍,这样不是给她拉仇敌吗?
但,她总归是要离开了……
谢诏那张冷俊,骨相优越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已面前。
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声音是难以掩饰的温柔。
“别怕,有孤在,段然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嗯。”
她感受着他手掌间传来的温度,心底竟然有片刻安稳的感觉?
但,她很快就打破了这样的温馨。
“殿下怎么来了?”
他脸上神色恢复到之前,薄唇轻轻抿,许久才道。
“过来看看你……”
一屏风隔开,他虽然在谈正事,但,一直注意这个的动静,她们交谈的声音虽然小。
但被他听了去……
原本以为小野猫要伸出爪子抓人,没想到,这边一直没有传来她的声音。
而是那些女人愈发激烈的讨论声,着实是让人厌烦了。
“在孤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敢在窝里横,不敢在外面?”
“妾身不敢。”
她乖顺地回答,又低声道谢。
“谢殿下为妾身出头,不打紧的,妾身本就是孤女出身。”
“她们说的也是事实。”
谢诏眼皮突突直跳,一双狐狸眼里染上怀疑,这个话多少有些前后矛盾了。
在小水村时,她说自已的家在中国,是被洪水冲到了小水村……
有父母……
现在怎么又说没有?
谢诏有些怀疑,待会命周夏重新去查一下她的底细才行。
“孤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就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这话……
她看着谢诏,点了点头,轻轻回握住他的大掌,像是小白兔毛茸茸的爪子,握住了大灰狼锋利的狼爪。
“殿下,你待妾身太好了。”
“栀栀,在小水村是你救了孤,孤待你好是应该的。”
“……”
谢诏提起往事,差点让她破防了,要是知道救了条毒蛇,她会上去补一刀。
“嗯……”
“殿下,妾身可否见温言玉一面。”
好大胆的发言,当然是不行的,但,他还是没有拒绝,只道。
“会有机会见到的。”
见面自然要羞辱到温言玉,不然,怎么能算见面呢?
“栀栀,不要提他了。”
“不然孤会惩罚你,七天七夜下不了榻。”
七天?上次三天,她都快要命悬一线了,还是他中途拿了人参吊着她的命……
才没让她命悬一线……
“妾身明白,这是最后一次。”
“宫宴快要开始了,孤带你过去。”
“好。”
可她感受,这个男人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低,忍不住抚摸握了握他的大掌,撒娇般软声来了一句。
“璟承,慢一点走嘛,妾身跟不上。”
明明自已心底是有些恼她的。
但,她软乎乎的声音,还是让他软下心来,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