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前脚刚走,床上的沈栀意就睁开眼眸,喝过粥了,身上的力气自然是恢复了。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
转而去了桌案旁边的屉子拿了一把尖刀,冰冷的刀刃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触觉感……
还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光芒。
沈栀意晦暗的杏眼里染上些凉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似乎是在想。
到底是用刀还是……
想到,之前有好几次都失败了。
沈栀意又将手里的匕首放了回去,转而拿起了里面的一包药粉。
这药无色无味,只要喝下去,不出半刻钟便会驾鹤西去。
“……”
她麻利的将药物倒进了温茶里,没有继续回床上躺着,而是,坐在了桌案前。
开始翻阅上面的医书……
如果,这次杀了他,自已走不了,也一起吧。
温言玉不在了,父母朋友也不记得她了,她在那个时代似乎没有了生活过的痕迹。
沈岁安去哪里了?
“吱呀!”
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修长的人影逆光走近,坐在桌案前的沈栀意瞧着那边的人影。
捏住书角的手,蓦然间收紧了力道,直接将书给戳破。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诏浑身都萦绕着一股煞气,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她闻到了……
又杀人了?果然是疯子,怪不得自从他当上皇帝以后,在民间的名声就不好听。
谢诏进门眼尖地瞧见了坐在书案前的沈栀意,明显慌乱起来,溅到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好在是墨色的衣服,看不出来血迹。
他有些着急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拿着书,脸色还是苍白如纸。
“怎么不躺着?”
“嗯?”
“身体还没有恢复好,需要静养。”
沈栀意没有继续翻动着手里的书,而是,默默抬头,一双犹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眸,直直看向他时。
长而翘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般。
展翅欲飞……
沈栀意瞧见了他眼尾,脸颊的血,倒吸一口凉气,强行压制住厌恶和恨意。
轻声开口。
“你又杀人了?”
谢诏知道她害怕,摇了摇头否定。
“没有,给你杀了只老母鸡,待会给你炖汤喝。”
沈栀意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会亲自杀鸡?简直是天方夜谭。
以他阴晴不定,恶毒暴戾的性格,肯定是去杀人了。
沈栀意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强行忍住对他的恐惧,装成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默默给他倒了一盏茶。
然后,递到他面前。
“喝杯茶。”
太紧张了。
让她忘记自已前后的表现不一致,他离开前,自已明明是一副不愿意搭理的。
现在一副赶着倒贴的样子。
谢诏的目光蓦然变的幽深,至上到下的打量着她,最后,眸光淡然地落到了她手里的茶盏上。
温茶还冒着白色的雾气。
他桃花眼里闪过怀疑,下意识地摩挲了几下自已手里的玉扳指。
“嗯?睡一觉想通了?还是说要耍花招啊。”
“如果要耍花招的话,我现在还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把握不好这次机会,自已便将她锁在这房间里,一直到她想通为止。
自已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耗着。
沈栀意有些心虚地低了下头,呼吸愈发急促,但,也只是几秒钟便恢复了平静。
“没有……”
“我又什么花招。”
“最好如此。”
谢诏难得朝她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漫不经心接过她手里的茶水。
再次问她。
“真的没有吗?”
“没……”
谢诏若有所思地扣进了茶盏,最终,还是仰头将这杯茶水喝了下去。
“我都喝了,栀栀也来一杯吧,暖暖身体……”
沈栀意错愕地瞪大眼,她也喝?喝了不得陪他一起上天……
“栀栀犹豫什么?”
“是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