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和月鸢待在一起,你去凑什么热闹?”
夏桃拧着眉毛有些不悦,温月鸢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拉扯的两人,心中忍不住想笑。
这包厢如此敞亮,自已和殿下又干不出来什么过分的事。
不过她并没有阻拦夏桃,因为,温月鸢自个儿也想和殿下单独相处,这样的时光难得,所以需要万般珍惜。
姜锦烟倚在软椅之中,视线往下垂落,便能看见一个搭建的十分华丽的高台。
高台之上铺着红色的绒布,台下的乐师正在陆陆续续的入场,他们手中搬着古琴…琵琶。
乐师坐在舞台下方,不会打扰到舞者的表演,也可以让其他人瞧见他们的演奏。
大夏朝流行的舞蹈多种多样,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民族太多。
首先是琴师拨动了琴弦,舞女赤着脚踏上了高台,她身上披着上等的绫罗绸缎,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一楼的看客挺多,大多都是商贾之流,虽然一楼的看台比较近,但是,离太近未必好看,欣赏舞蹈,还是要在二楼这种远眺的视野上瞧着好。
温月鸢手握剑柄,环视四周。
心思并没有在歌舞上,虽然她觉得这些舞蹈不错,编排的也很是优美,但对于暗卫们来说,保护主子才是要紧的事情。
敢在当差的时候分神,简直就是大罪过。
不过很显然,公主殿下并不这么想,她扫了一眼,摆放在桌上的糕点,虽有一些水果,但都不如自已吃的鲜嫩。
老八条件比起她来还是差点。
不过这只是一个歌舞楼,想来也不用这么正式,姜锦烟喝了一口茶,这是新采摘的绿茶,在青色的茶杯之中荡漾着嫩绿的颜色。
姜锦烟一边喝一边看着认真工作的温月鸢,心里想叫人来,但又碍于公主的面子。
于是轻轻咳嗽。
“殿下,怎么了?”
听见咳嗽声,温月鸢果真走了过来,眉毛微微皱着,眼含担心。
虽说这几日天气回暖,已经不如之前深冬那般寒冷,但是,这样的天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心。
万一一个不小心感染风寒可就不得了了。
“没什么…你坐我身旁来呀,站着怎么能够欣赏歌舞呢?”
这个看台的设计只有坐着才是最好欣赏的,能够看见舞者优美的舞姿。
姜锦烟身旁是有空的座椅的,毕竟包厢不可能只有一个贵宾座椅,万一要带着客人一同来看就不好了。
温月鸢盯着那上等黄花梨木的座椅,心中有片刻的犹豫,但她知道自已抵抗根本就没用。
殿下不会听自已的。
所以转头劝道:“可我要保护殿下您,许东竹被夏桃拉走了,要是我坐在这儿,有刺客出现,来不及拔剑的。”
姜锦烟轻轻皱眉。
好嘛…在小狗儿眼里,看家护院竟然比陪自已要来的更重要,还真是…还真是有责任心呢。
“那你就把剑拔出来。”
“殿下,这样更不行了,我怎么能在您面前拔剑,这样不好。”
见温月鸢没有动作,姜锦烟索性伸手握住对方的剑柄。。
姜锦烟手臂微微下沉,明明这只是一把细剑,剑柄却比自已想的要重多了。
温月鸢想要抬手去扶,可又怕剑刃割伤自已,见了血。
倒不是她怕疼,而是在皇室之人面前见血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除了刺杀这种事情躲不过之外。
平日里都是能不见血就不见血的。
眼看剑尖要戳在椅子上了,温月鸢这才伸手扶着殿下的手臂,将人牢牢托起,然后把剑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殿下,这剑是寒铁打造的,比一般的剑要重上许多,若是没练过的,不轻易举起。”
温月鸢眉眼带笑,难得看见姜锦烟吃瘪。
“好啊,你敢笑话我!”
姜锦烟跟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般,橘黄色的毛高高炸起,就像是一颗刺多而长的板栗球。
这要是挨一下,先不说手指会不会扎破,但绝对会被咬着。
“没有…”
温月鸢辩解的话语非常有气无力,因为她确实笑话了殿下。
所以耳廓爆红,非常心虚。
姜锦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整个人都扑在了温月鸢身上,语气之中带着些小小的抱怨。
“都说了没人的时候,不要这么尊卑有序,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这样。”
温月鸢伸手环住殿下的腰肢,点了点头,将长剑往桌子上推了推,这个位置待会儿有刺客,自已可以第一时间拔剑抵挡。
“好。”
“我陪殿下您一起看戏。”
温月鸢只有一半的心思在戏上,可谓是一只眼睛看戏,一只眼睛放哨。
她一直在观察打量四周的环境,看有没有人,居心叵测,想要对殿下下手。
姜锦烟则已经满心欢喜的看起了舞女们,其中有一位领舞的舞女,身姿婀娜,好似月上的嫦娥仙子。
尤其是她额头上描着金色的铀花,翩翩起舞中,四周燃起了烟雾,这烟应该是熏了一种甘草发出来的,只是这烟却并不熏人,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能驱逐蚊虫。
而那几个舞女真的好似在天庭献舞。
不得不说,老八虽然母家势力一般,但他凭借自已的努力,早早就封了王爷,经商头脑又非常顶。
确实值得自已学习。
姜锦烟手是搭在温月鸢手腕上的,她的掌心炙热细腻,让温月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随即,又警告自已,可不能耽误正事。
于是开始四处巡视,但她看到了公主殿下呆呆盯着那舞女的场景,心中一时哽咽住。
就像是生嚼苦瓜那般苦涩。
难道殿下也觉得她美丽?
温月鸢脑子里止不住的乱想,她原本以为自已可以很轻易的接受殿下去喜爱他人。
可现在看来,未必…
心已经涌起嫉妒酸涩之意,如何压制得了?
不过,姜锦烟并不知道小狗儿的内心活动,倘若知道,一定要先嘲笑后,再安慰温月鸢。
姜锦烟前一世爱吃爱玩,即便死过一回,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之内就改了性子,她嘴中低声吟唱着乐师们所弹奏的那首歌。
等到一曲毕,台下传来喝彩声。
姜锦烟也笑着说:“月鸢,我也要给那主舞的女子赏一锭黄金,你去通知夏桃。”
话音才落,姜锦烟方才注意到小狗儿有些难看的脸色。
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在吃醋,吃那名舞女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