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如被气的不轻,脸色铁青一片,没想到傅诚北会这样说,也如此的不给面子。
但既然已经决定来找傅诚北就事论事,又怎么会轻易作罢离去?
唐雅如笑了笑:“话虽如此,我只不过是来为我女儿来要回霍家的东西,那么多年来我也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这点我很愧疚,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来为我女儿讨回个公道,都不行了吗?”
唐雅如眯起了眼睛,话语隐隐逼仄。
不过,在傅诚北的面前,到底是道行有些浅,傅诚北唇角轻轻的扯动着,看似温和,话语也平静的很,人往往表现出来这个样子,往往就会物极必反。
果然……
“那么多年对她都不闻不顾,你现在跟我说你愧疚她,那你丈夫霍晏青出事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的出来,也没有见你为云初主持下公道?霍家的财产,既然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中,你认为还会有还回去的可能吗?”
“傅诚北,你别……”
唐雅如的话,被傅诚北打断:“别太嚣张是吗?我霸占着霍家东西不肯归还这事,云初已经在想办法要讨回去了,对于你的帮助,我想云初也不会领情的。”
一句话,说的太过于直白,也是刺疼了唐雅如的心。
天下父母心,就算有太多的逼不得已,有太多的利益交缠,谁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女?
傅诚北从椅子上面起身,单手滑入了裤袋之中,身形颀长,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还要严肃许多:“我想现在的局势,陆太太也十分的清楚,下次陆太太如果要见傅某人,还望陆太太刻意走程序。”
唐雅如攥住了自己的掌心,唇线一抿:“傅诚北,好歹我也是云初的母亲。”
所以呢?
所以他就要不看僧面看佛面了是吗?
如果唐雅如现在和霍云初相依为命,错,应该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利益的话,他见了唐雅如,必定会敬她一声长辈。可从唐雅如对霍云初和霍晏青的那些残忍,加之现在野心,傅诚北真的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那你可尽到母亲这个责任?”傅诚北侧眸看向唐雅如,冷冷的掷出了这么一句话,五官轮廓深邃明显,犹如刀刻。
唐雅如心口一瑟,被反驳的说不出话来。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成为了铁一般的事实,不管有再多的牵扯和理由,它都已经造成了伤害,无法更改。
“程岩,送陆太太出去。”傅诚北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把程岩给叫了进来。
程岩朝着唐雅如伸出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还算是恭敬:“陆太太,请。”
“我自己会走。”唐雅如冷冷的哼了一声,甩手离开。
傅诚北薄唇轻轻的抿住,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所有事情,在伴随着霍云初从杭州回来的那天起,就变的不太简单了,然而,他能做的,就是把背后隐藏的那些人给连根的拔出来以及好好的护着霍云初,五年的离别之苦,傅诚北再也不想受了。
唐雅如出了傅氏大厅,上了一辆黑色豪车,才刚坐进去,就有一道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傅诚北的态度如何?”
“我还真是低估了他,他比外界所传心思还要慎密一些,为人也比较冷。要想傅诚北把霍家的财产给吐出来,云初才是一个关键,我们想要单方面的动手,不大可能。”唐雅如哼了一声,气息不稳。
是被傅诚北给气的。
“你确定要用云初来做事,她到底……”
男人的话,被唐雅如给打断:“阿原,我知道这事该怎么做。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也知道为她心疼,可是这份财产,落在傅诚北的手上是个威胁,落到别人的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我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我不想看到她死。”
眼前的男人,是唐雅如现任丈夫,陆原。
陆原抿了抿唇,这才开口,有些心疼:“我也不想看到你死。”
唐雅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原的这句话,这么多年来,她对不起很多人,陆原是其中一个。
……
傅安久把车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外,停好车后,和霍云初并肩的走了进去,寻了一个位置坐下,翻看菜单的时候还不忘对霍云初讲:“我听说这家餐厅不错,人生吃好喝好,才最为重要。”
“这话倒是不错。”霍云初认同傅安久的这句话,但是话虽如此,想要做起来,却是有很多的不得已。
比如现实所挠。
“瞧你,只不过是发表一下意见罢了,你有必要处处把我的话都想成另外一个意思吗?我今天带你出来,就是不谈私事,想要和你大吃一顿的,你别给我摆个脸色,弄大堆的哲理出来,行不行?”傅安久赏了霍云初一个白眼,呛着她。
霍云初靠着椅背,缓缓一笑:“好。”
“等……”
“坐这边吧,这边位置不错。”
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却是让傅安久止住了自己的话锋,手中的动作一顿,这个声音,傅安久曾几何时,最为欢喜,她不可能不熟悉。
“安久,你怎么不点菜了?”霍云初看到傅安久突然转变的画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也正是因为霍云初这声困惑,让刚才说话入座的男子,起了不小的反应,视线下意识的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低头的傅安久。
顿时间,心口有些疼,有苦涩的味道开始蔓延开来。
“哦,我刚才在想我等会还要去傅氏,既然已经回来了,怎么说也该接手傅家的产业了。我看,就把这里最贵的,最好的通通都来一份吧,我也懒得点了。你呢,有想吃的东西吗?”傅安久恍然,轻笑出声。
视线不曾落在旁座,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哪怕是再疼,也不能让视线有所触及。
“你都已经点菜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就这样吧。”霍云初轻轻一笑,傅安久的性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被改变,她倒是挺想成为她这样的人,可以随性的生活着,但霍云初不知。
往往这样的人,心中所积压的痛苦,就越是多。
后来就餐的时候,傅安久一直在和霍云初扯她旅游时候的那些所见所闻,欢笑声很多,心情很不错,从未被什么更改,至少有人看到的表面就是这样的。
“我去个洗手间,你等等我。”霍云初起了身。
“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霍云初拒绝了,傅安久也不便再说什么,毕竟她的一言一行,可都是有人看着呢。
可等霍云初回来的时候,傅安久已经不在了,拿出手机,看到了傅安久给她发的信息:云初,我有事先走了,我已经结账了,你等会自己打车回公司吧,很抱歉,安久。
霍云初笑了笑,一点都不恼,也没必要去烦恼。
很多时候,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事情有时候也会发生的措手不及,不能怪谁。
入夜,霍云初像往常一样回家,拿出钥匙来开门,刚开灯,就看到了傅诚北坐在了她家客厅的沙发上,突然的一下子,霍云初被吓的不轻,面色恼怒:“你怎么进来的?傅诚北,z这是我家,你如果想要耍什么花样,我拜托你去找别人可以吗?”
真的是够了。
都已经离婚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分的清清楚楚了,傅诚北这样算什么呢?
一次次出现在她的生活圈子里面,还要时不时的给她营造着恐怖的气息,霍云初觉得,她没有被生活所压迫,就要被傅诚北给烦死了。眼下,她对傅诚北,除却恼怒和厌恶,再无其他。
听着霍云初的话,傅诚北一点都不恼,反而是站起身来,轻轻一笑:“你问这么多的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一个?”
“……神经病。”霍云初冷冷的丢给了傅诚北这么一句话,沉了脸色:“你要发神经就回去发,别来我家,你这样的行为,是属于犯法的。”此刻,霍云初希望这里是美国,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随意的处置傅诚北了。
“其实我来,是想给你说些事情的。”傅诚北转变了口吻,话语平静的叙述着。
很多时候,傅诚北都想着他可以和霍云初回到当初,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好好的说开。
“你想说,我没那个兴趣听,也没有必要听。”霍云初抿了抿唇,胸腔里面积压的火气,此起彼伏的叫嚣着,她真的恨不得把傅诚北给丢出去!
“唐雅如今天来找过我了,说是想要我把霍家的那些财产都还回去,说是想要为你做些什么。如果是她还给你的东西,你会要吗?还是说,你愿意相信她,而不愿意相信我?”傅诚北迈着步子朝着霍云初逼近了些。
他所说的是唐雅如,而不是“你妈”。
霍云初沉了眉头,她知道,傅诚北不可能拿这件事情来骗她,更何况唐雅如也是最近才出现在C市的。但是唐雅如所做的那些事情,却是惹恼了霍云初,这个时间段做这些,还真的是假仁假义!
“你来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霍云初声音冷厉。
商人不做亏本买卖,这点霍云初知道,也深深的受了教训!
下一秒,傅诚北猝不及防的扣住了霍云初的腰身,一只手勾起了她的下巴,语气邪魅如斯:“我倒是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就只有两条,你回来我身边,我把霍家的东西物归原主的还给你……”
“另外一条是,如果我不答应,你就要把霍家的那些东西全部都送给唐雅如是不是?傅诚北,我不得不说,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呵。”霍云初一把抓住了傅诚北的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满是讥嘲。
早就知道,傅诚北出现在这里,就不会安好心,所有的事情,也不会有那么的简单。可在傅诚北跟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却觉得说不出来的讽刺以及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