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昨日她去找姐妹，就是花翎街前面不远处的另一家青楼，里面一个叫做红叶的姑娘。”莫长风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没多想：“去了之后，两人说话。红叶说，前几日接待了一个客人，喝多了之后认错了人，半醉半醒的喊着北儿的名字。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让北儿一定要原谅他，不要记恨他之类……”
宫凌雪神色严肃起来：“那个男人，就是路文骥的手下？”
“对，叫做萧山。”莫长风道：“这个是可以肯定，他是春日宴的常客，但是在北儿受害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春日宴，而改去了其他青楼。”
“这么说，确实是难逃其咎，但是就凭酒醉后的几句话，就算是红叶愿意出来指征，也还不能成为证据。”宫凌雪道：“当时这件案子调查的时候，就按例询问过萧山，但当时他说自己和北儿并不熟悉，只是找过几次罢了。”
“显然是说谎。”莫长风道：“按红叶的说法，酒后吐真言，能在喝醉后说出那些话来，一定是非常熟悉非常放在心里的，怎么可能并不熟悉。”
“是。”宫凌雪道：“当时红颜就察觉出了不妥，不过因为路文骥的原因并未拆穿。现在想来，这句是明显的谎言。而萧山说谎，一定是要掩饰什么，人十有八九就是他杀的，就算不是，也脱不了关系。”
明知道凶手就在眼前，但是死无对证，想要将他捉拿伏法谈何容易。而他一天不伏法，石弘维就一天依然是凶手，要过躲躲藏藏，暗无天日的生活。
一时间，两人都面面相觑。
半晌，宫凌雪放弃道：“要不我们将萧山抓来，严刑拷打怎么样？我知道他是路文骥的亲信，如果多问几句，说不定还能问出更多的事情。”
她现在无比的后悔，当年对路文骥的信任实在是太多，虽然知道萧山这个人，但是具体却再不知道更多，不能给莫长风提供更多的帮助。
“想掳走一个人容易，但是严刑拷打就问出事情谈何容易。”莫长风苦笑：“要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粗暴，那什么事情都好办了。一般来说，边缘人物好抓好问话，但是一般不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亲信核心的，知道的多的，不但不是你一两句话能问出来的，而且都很有心机，若是一不小心，很可能真假难辨，反而中了圈套。”
宫凌雪挑了挑眉：“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红颜，不擅长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莫长风道：“我一向老实，也不擅长。”
第二日，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放在了胡红颜面前。
“这是干什么？”胡红颜打开盒子，差一点被里面的金光灿灿闪瞎了眼。
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两排金元宝，一排三个一共两层，十二个金元宝闪着璀璨的光辉。
胡红颜拿起一个，第一反应是啃上一口，但是考虑到要给宫凌雪保住面子，忍住了这个冲动。
“莫公子这是做什么？”胡红颜努力用十分正常的声音道：“这些钱……”
“这些钱都是给姑娘的。”莫长风十分潇洒的做了个手势：“请姑娘笑纳。”
宫凌雪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补充道：“对，都是给你的，莫公子家里有钱，给的起。”
“为什么给我那么多钱？”胡红颜眯着眼睛看了看宫凌雪，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她卖了？虽然她知道莫长风家里有钱，非常有钱，但有钱也没有上大街上随手洒的道理，重金必有所求。
“确实是有所求。”莫长风道：“有一件事情，想请红颜姑娘帮忙。”
有宫凌雪在，胡红颜觉得应该不是件太扯的事情，她慈爱的抚摸着金元宝：“什么事情，莫公子请说。你既然是凌雪的朋友，那就不必客气。”
莫长风笑了笑，当下便将昨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们觉得，这个萧山是凶手，想要一个办法，让他认罪。”
没错，两人都点头。
胡红颜却长久的皱起了眉头。
开始的时候，两人只以为胡红颜在思索怎么让萧山认罪，都不说话，只是带着殷切希望的看着她，一直到许久后，胡红颜轻声的道：“其实，我觉得萧山并不是凶手。”
这一句话让两人非常的意外，确实是没有想到。
“红颜，你说萧山不是凶手？”宫凌雪忍不住道：“难道你也觉得凶手是石弘维？”
宫凌雪其实十分害怕她说出一个是来，在过往的这些案子中，胡红颜很少有误判，一旦她觉得凶手是石弘维，怕就真是了，这事情就怎么也扯不上路文骥了。
“当然也不是。”宫凌雪道：“既不是石弘维，也不是萧山，而是另有其人。”
“这是为什么。”莫长风认真道：“请胡姑娘明示。”
虽然石弘维是当事人，但是他知道的只有自己经历的那些。要是说对这案子的整体了解，那当然还是胡红颜。
“按你们的说法，萧山是莫北儿的入幕之宾，非常喜欢，经常去找她过夜。”
莫长风点头。
“萧山这人，之前我接触过，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男人，就是说……他这样的男人，去青楼找一个姑娘过夜，不可能一夜只是诗词歌赋，喝酒谈心，肯定要做点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
胡红颜虽然说的含蓄，但是两人都听明白了，略有尴尬。
“是，然后呢？”莫长风体贴，连忙追问了一句。
“莫北儿被刺后，是我检查的尸体，我可以确定她在昨天晚上并没有与任何人发生关系。”胡红颜正色道：“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所以问话的时候，特意多问了几句，我觉得，莫北儿和萧山，并非是简单的买家和卖家的关系。”
宫凌雪心里咚的一声：“那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胡红颜轻飘飘道：“不过我觉得可以换一个方向思考，与其调查萧山，为什么不调查一下莫北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