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世家,情爱是最低等的物品,他们需要的是利益,是金钱,是权利去铺垫这漫长的一生。
有钱,有权,有势,大把的人跪到你跟前跟你谈情说爱,但你若是一无所有,路过的乞丐都得嫌你寒酸。
而如今,季柔柔才回季家几个月?
季澜低头笑了声,视线落在拖鞋上,而后勾着唇,缓缓侧眸,似是警告开口:“季柔柔,慢点成长。”
一旦你成为一个合格的豪门千金,就要面临着被当做棋子送出去的命运。
情不情、爱不爱,都不重要,重要是能为家族牟利。
她从不认为季老太太会看的上她,会替她谋一门好姻缘,无非就是季家没有适龄女青年了,而她现在又迫切的需要跟对方巩固关系。
所以才会想到自己。
她想谋江山,就会利用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
“疯逼!”季柔柔站在门口,季澜深意且带着阴狠的眸子落到她身上时,让她狠狠一颤。
那眼神,像是午夜女鬼,自己溺水而亡,站在岸边劝她不要下水。
阴测测,森冷无常。
季柔柔猛地转身离开,阖上对面房门时才狠狠松了口气。
外面那群人说的对,季澜这种在季家的算计和利用下长大的人,骨子里都是黑的,只不过现如今年虽小,又被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倘若有朝一日,她站起来了,手段不会比邓宜差半分。
而她现如今走的路,都是季澜小时候走过的路。
捏骨塑魂,年岁小,尚且还好。
年岁越大,便越痛。
季澜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躺了很久,总觉得床上有虫子似的。
又或许是因为这张床季柔柔躺过了,她觉得膈应的慌。
凌晨一点半,季家进入休眠状态。
季澜起身下楼准备倒杯红酒。
路过季柔柔房门口时,里面一声压抑的低喝声传来:“不是不让你给我打电话吗?”
季澜脚步一顿,脚步往季柔柔房门处靠了靠。
“你以为我的日子好过吗?”
“不知道,别问了。”
电话被挂断,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季澜跨步下楼。
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
“老板,严会打电话来说,季老太太安排了唐家人上季家庄园,好像是准备安排季小姐跟唐少相亲。”
国内时间七月六日凌晨两点半,一行人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奔赴谈判桌,为时三十六个小时的谈判在一轮轮的杀价中尘埃落定,众人满身疲惫,连带着精力旺盛的季明宗脸面上都挂着倦意。
张应早就想告知了,但奈何数位老总在。
不好开口。
直至老板进了自己的套房,懒散靠在沙发上,闭眼扯着脖子上的领带,像是一头雄狮回到自己的领地,终于有些些许安全感。
身上倦意像是洋葱的外壳,被剥下一层。
难得展露出来。
男人丢领带的动作微微缓慢了几分,掀开眼帘落在张应身上,布满红血丝的眸子掩不住的倦意:“什么时候?”
“说是国内时间,7号上午。”
季明宗冷嗤了声,手中领带丢在沙发上:“她倒是会选时候。”
“备机,我先回国。”
“我去安排。”
张应心想,这哪儿是上头这么简单?
连轴转了四五天,睡了不到十个小时,这种时候按照他往常的操作定然会多留一日,即便自己不休息,也要顾忌公司高层老总的身体。
可今日刚停下来,竟然想连夜回国。
“孟总那边?”
“让他们多留一天,先送我,再安排来接他们。”
得!资本家还是有点良心的。
七号上午,季澜一早起来就看见佣人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件浅色旗袍,缎面材质,看起来雍容华贵,价值不菲。
“大小姐,夫人说让您穿这个。”
季澜打量着衣服,目光落在阿姨身上:“一定要穿?”
阿姨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季澜,在这个家里呆久了的佣人都知道,当季家开始打扮她,必然是要将她送出去了。
至于是牟利,还是谋名声,另外再说。
“大小姐,您别为难我,我也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办事。”
季澜抿了抿唇,不吱声儿,默了半晌接过阿姨手中的衣服,进了衣帽间,八点准时下楼,一身得体旗袍和精致的妆容颇得邓宜和季宏义的心。
邓宜见了她,假模假样的走过来理了理她的衣服:“老太太做事有讲究,看了时辰,九点过后跟你们属相不合,让我们九点之前过去。”
季家规矩繁琐,其中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老太太带来的,高门大院里的主母,白日里唯物主义,晚上求神拜佛。
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我都可以,”季澜乖巧回应。
邓宜偏就不爱她这副乖巧,当着她的面张牙舞爪,当着季宏义的面乖巧可人,天生的戏子。
如此想着,她伸手狠狠的拧在季澜的胳膊上。
后者也不忍,“啊”了声:“妈,你掐我干嘛?”
靠着餐椅的季宏义听闻这话,眉头深了几分,邓宜知晓此时在装没有是不行的,立马快速的揉了揉季澜的胳膊:“怪我,没注意。”
季澜笑容可人:“没事,我知道您不是有意的,我上楼拿手机然后就出发。”
一转身,季澜冷沉的眸子扫了眼自己的胳膊,进房间时,伸手在刚刚邓宜拧过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还用热水揉了揉,故意让绯红变成青紫。
一行人准备出发去庄园,路过季宏义胳膊时,后者看见那抹青紫,脸色一变。
沉沉视线压在邓宜身上,呵斥她:“你留着,不用去了。”
邓宜一愕,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季宏义,而后者,连个眼神都懒得赏给她。
直至季澜上车时,按开车窗,将自己的胳膊垂下来,她才明了,气的啐了口。
“会哥,这是季家的地盘,合适吗?”
“怂啊?”严会握着方向盘,盯着前面的十字路口。
“有点。”
“怂也得干,你不干他,就得有人干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