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季澜私底下见面了?”
“您怎么知道?”宴庄诧异。
宴山语气平静:“是还是不是。”
“是,”宴庄没有丝毫隐瞒,大方承认:“但见个面而已,不能?”
“见面能,但是落在别人眼里不能,季家三子夺嫡,谁也说不清楚下一任季家的当家人是谁,季柔柔既然已经找回来了,你跟季澜该断就断,别去掺和季家的这淌浑水。”
“我看不上季柔柔,”宴庄直言:“不抨击长相和身材,也不吐槽她的学识,光是为人处世就差一大截,娶她是福是祸都说不定。”
宴山脸色稍沉:“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
“爸,”宴庄见宴山要走,急忙追上去:“就不能不跟季家联姻?”
宴山蓦然回首,质问的腔调直逼他:“你是不想跟季家联姻还是不想跟季柔柔联姻?宴庄,家族跟前,婚姻不能由你儿戏。”
“我是人,不是物品,不是你维持地位的交易品”
啪————巴掌声结束了这场交谈。
宴庄捂着脸,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宴山,后者语气冷硬怒斥他:“你记住,若不是我们宴家现如今的地位,你连季澜的衣摆都够不到。”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我给你荣华富贵生活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拒绝?轮到你为家族付出了就说搞起人权主义了?”
“滚”中气十足的怒喝声在书房门口响起。
十点半,季澜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拿着毛巾歪头擦头发,手机有短信进来。
熟悉的号码躺在屏幕上。
「淮安路24号,来接!」
季澜:「明总没司机?」
季明宗回消息速度很快,像是拿着手机等着她似的:「下岗了」
季澜:「?」
严会那身份,怎么看都不像会轻易被下岗的样子。
季明宗:「话多」
季澜:
十一点,黑色的奔驰停在淮安路24号时,入目的是一片私宅的大门,没有任何标识。
包厢里,季明宗靠在沙发上,唇角叼着烟,微眯着眼,姿态懒散得像是一只在酒缸里泡过的野兽。
包厢里昏暗的射灯落下来,照得他懒散随意,袅袅烟雾起了又散,醉意拨不开。
“季董,都送走了,”张应送完客人转身回包厢。
看见季明宗靠在沙发上,身旁坐着刚刚的陪酒小姐。
气氛不明。
“去外头等着,人来了告诉我。”
人?张应一怔,谁?
不明白,但又不敢多问。
男人微微起身,弯腰弓背伸手准备在烟灰缸上轻点烟灰,一旁的小姑娘眼见力极高地拿着烟灰缸递过来。
季明宗低垂眸望过去,莫名觉得这人侧颜,有那么几分像季澜。
“季董!”小姑娘桃花眼带着几分迷离,半蹲在地上仰头望着他。
季明宗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指尖轻点烟灰:“多大了?”
“21。”
“怎么干这个?”男人靠在沙发上,半隐在昏暗中望着她,
“缺钱,”小姑娘耿直,没有弯弯绕绕的虚情假意,说是为了遇见你之类的话。
季明宗垂眸望了她一眼,指尖香烟星火微闪。
正当小姑娘以为今晚稳了时,男人放在身侧的手机有短信进来。
他拿起看了眼,掐了烟,起身离开了包厢。
“季董?”同行的人都将陪酒小姐带走了,就只剩下她被留在了包厢里。
她两三步追上去,想再争取一番,却被他的秘书无情地拦住:“小姐,季董不是你能沾染的人。”
院外,季澜坐在车里拿着手机,正愁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
私宅大门被拉开,男人踩着虚浮的脚步从院子出来,臂弯间挂着西装外套,
径直拉开车门,坐进了季澜的副驾驶。
“洗澡了?”
“你钻酒缸了?”
二人异口同声。
包厢里有了片刻的静默,季澜启动车子离开:“送你回家?”
“去你那儿,”季明宗靠在座椅上,酒态尽显。
商务应酬,没几个是不能喝的,酒桌上的各项规定下来之后,明目张胆的应酬变成了小型聚餐,这种连门牌标识都没有的地方成了达官显贵们的流连之地。
饭桌上,茅台去了包装倒进醒酒器,年份长或者短,酒度高或者低,全都瞧不见,混着喝,来的杂,没几个是能清醒着脱身的。
季澜车子停在停车场,季明宗蹙着眉,靠着副驾驶闭目养神,修长的大腿在这辆小奔驰里伸展不开,看起来颇显局促。
“到了,”季澜伸手推了推他。
指尖刚碰上男人的胳膊,被人擒住,力度有瞬间的失控。
正当季澜错愕时,指尖被包进了温热的掌心里:“下车扶我。”
“你刚怎么走出来的?”季澜嘀嘀咕咕下车,认命将人扶上楼。
“季澜,水!”季明宗靠在沙发里,醉醺醺地喊着她。
季澜倒了杯水过去递给他,白开水索然无味,压不下他的酒味儿,男人掀开眼帘:“醒酒药有吗?”
“我去买。”
小区门口的药店,不远也不近,季澜提着醒酒药回来,这人不知在接谁的电话,虽听着,但没多少回应,兴致缺缺。
临了用一句“得空回来,您注意身体”结束了这通电话。
“家人?”季澜将醒酒药递给他。
“好奇?”季明宗就着她递过来的水吞了药。
“算不上,”季澜将水杯收走:“因为我知道,明总不会跟我说实话。”
何必自讨没趣?
“我去放杯子,”她刚转身准备去厨房放杯子,步子尚未迈开一只宽厚的大手落在她腰间,摁着她往下带。
刹那间,烟酒味儿,香水味儿,扑鼻而来。
“看来明总今晚的生活丰富多彩,”季澜推着他的胸膛起身。
“应酬场所在所难免,但我没碰,”季明宗很诚实,他跟黎桢说白了是同一类人,只要是认定的关系,都会给予最基本的尊重,换言之,应酬场上的那些莺莺燕燕不配来破坏他们的关系。
“明总,”季澜语调平缓,很识相:“你可以不必给我解释。”
“小澜,”男人半靠在沙发上,醉醺醺地眯着眼,指尖磋磨着她的后腰:“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对你,很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