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这么频繁的看我干什么?”
黑色的宾利里,徐影握着方向盘等红灯的间隙目光频频落在季澜身上,带着打量和欲言又止。
“我想问,真不打算留下来?”
季澜牵了牵唇角:“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很明显,但是”徐影有些欲言又止:“季董会同意吗?”
“不同意就生下来做私生子咯,”季澜随意,一个孩子而已,她这辈子兴许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孩子,成不了唯一,也压不住她。
徐影咂了咂舌,有些惊讶,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她从未想过季明宗跟季澜的这段感情会步入婚姻殿堂,倒也不是季澜。
反而是因为季明宗这种人,位置太高,阶级感太过分明,他扶着季澜一路上高位像极了长辈对晚辈的托举,至于情爱,反倒是没多少。
又或者说,爱归爱,但绝对没有爱到不顾利益的地步。
“你们不会结婚?”
“不会,”若是换做以前她兴许还会幻想一番,可昨夜之后,那些盘绕在自己心里的纠结瞬间都理清了。
“季董也是这个意思?”
“这话还需要问?”
徐影:
“打胎伤身体。”
“不打我这辈子就完了,出了狼窝又进虎穴。”
傍晚,季澜故意留在公司临近十点才回去,期间景禾询问归家时间,她告知加班。
归兰庭别墅时,冬夜星辰高挂,让人视觉上有些恍惚。
她甫一进去,景禾就迎了出来。
“还没睡?”
“宋小姐跟先生都没回来,我不好睡,”景禾一边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一边问:“我煲了汤,宋小姐要不要暖暖身子?”
“好,我去换身衣服下来。”
二楼起居室里,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二人的生活气息布满了整间屋子,与一开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倒也不是因为她带了多少私人物品进来,是季明宗极其有本事的让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沾染上了她的气息。
他很舍得为她花钱。
珠宝,礼服,各种名贵衣物数不胜数。
一句先敬罗衣后敬人成了他给自己置办衣物时开口的解释。
季澜换好衣服下楼,256从猫房里钻了出来,见了人就贴。
季明宗不在,她或者景禾是它的选择。
选择性的碰一碰你,然后希望你不要打扰它独乐乐,跟它爹一样,像极了渣男。
“先生,”十一点半,季明宗浑身沾着烟酒味儿下车,刚准备越过停车场的楼梯步行上去。
秦昌见了他,从一侧的休息间里出来,手中拿着单子。
“宋小姐今天去医院了。”
男人低头扯领带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秦昌,眼神里的担心难以掩饰:“生病了?”
秦昌将手中单子递过去,季明宗再不懂,也能看见宫内妊娠几个字。
怀孕了?
这么大的事儿不跟他说?
“不舒服才去的?”
秦昌摇了摇头:“不清楚。”
季明宗恩了声,挥了挥手示意秦昌下去,沿路上楼时将手中单子折叠好放进大衣口袋里。
直至人消失不见,楼下,严会跟秦昌视线在空中碰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上午去的?”严会问。
秦昌恩了声:“宋小姐没跟先生说?”
不然先生看见检查单子也不至于这么诧异。
严会摇头:“算了,不是我们能看得透的。”
季明宗跟季澜的感情成分太复杂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开始的太过目的性,以至于到现在,总觉得双方的感情都对自己夹着利益的成分,不信任对方至此,也不知道这会儿来个小生命是好是坏。
感情这东西,就是毒药。
得了身,想要心。
得了利,想要爱。
给了爱的,想要对方乖巧忠诚又听话。
得了爱的,想要平等尊重。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愁啊!”
“你愁什么?又不是你老婆怀孕了。”
严会抽烟的动作一顿:“你说张应要是知道宋小姐怀孕了,会不会气到去看男科?”
有人备孕备了大半年没怀上,有人意外就整上了。
“张特助压力大,”秦昌随意开口回应。
“看来你也知道张应跟他老婆在备孕啊!”
秦昌无语翻了个白眼:“整个丰明体系里的人都知道。”
靠备孕出名。
真是好样的。
这都小半年过去了,先生在外头也没让人碰烟碰酒,每每自己跟几个老总喝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张应要是再不给力,估计季董没那么好心了。
一楼餐室,季澜随手将长发扎起来,露出洁白的脖颈和额头,端着碗汤,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256蹲在她身侧椅子上,观赏着她。
昏黄的射灯落下来让她浑身镀上一层薄薄的暖光。
脚步声渐近,季澜也没停下碗去迎接的心思。
反倒季明宗脱了大衣穿着身白衬衫,进了盥洗室洗完手走来。
“在喝什么?”
一句明知故问开启了今晚的话题。
季澜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碗,不打算解释但还是开了口:“排骨山药汤。”
“今天去医院了?”男人挥散是景禾,倒了杯水转身椅着吧台,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唇边浅笑散开,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季澜短短嗯了声。
“病了?还是不舒服?”
“你不是知道?”季澜不明白他的明知故问是什么意思。
从她进医院到出来都没想过瞒着,即便她瞒着,秦昌也会告诉他。
说到底,想瞒瞒不住,不做无用之功。
“我想听你亲口说。”
季澜平静的视线落在季明宗身上,薄唇微抿,似是不太想说,低头继续喝汤。
“澜澜,”季明宗被她的不言不语弄得焦心,端着杯子走过来拨开她额前的几缕碎发。
“喵呜”
“恩!”男人敷衍的看了眼256。
“不开心?”男人见她情绪不高,低声询问、
季澜随口胡诌:“累了。”
“回头早点回家休息。”
“好,”她淡淡回应。
季明宗坐在对面端详着她,细细密密的视线似是恨不得钻入她的骨髓看透她。
临了,一句试探性的询问脱口而出:“想留下来吗?”